宁鹤现在是真的无心和萧禹知争吵,他没有这个心情。
萧禹知并不在意宁鹤的冷淡,只当宁鹤是太过伤心,“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不用一个人扛着,有事儿可以同我说。”
“和你说?说了我妈就能醒来吗?”宁鹤的态度并没有软化,腔调反而因为萧禹知的这话变得更加尖锐,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宁鹤站起身,终于看向萧禹知,他收起悲伤,和萧禹知对质:“我承受不起你的关心。你既然根本不喜欢我,又干什么假惺惺地来关心我?我不想在我妈床前和你吵架,请你出去。”
萧禹知觉得宁鹤对自己有误解,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想,宁鹤此时眼眶发红,脸上布满泪痕,萧禹知看着宁鹤消瘦下来的脸颊,萧禹知面露心疼,“宁鹤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你别激动。”
“我没有激动,误会?我能怎么误会你?即使是有,也等到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在这里见到你,”宁鹤现在面对萧禹知时分外冷静,又重复了一句:“请你出去。”
萧禹知不明白宁鹤为什么突然这样,他还想说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的黄浩却进来了,拉了萧禹知一把,低声对萧禹知道:“萧总,宁鹤现在状态不好,他不想见你你就先出去吧,别刺激他了。这里有我在。”
第86章:他说……我妈去世了。
宁鹤见到黄浩突然进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只是默默坐回了椅子上,再次握住了宁梦的手,继续和宁梦说话,仿佛身后二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萧禹知不想离开,但他看了眼整个人散发着颓丧气息的宁鹤,还是点了点头,对黄浩道:“辛苦你了。”
萧禹知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宁梦的病房。
萧禹知走后,黄浩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没有打扰宁鹤,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任由宁鹤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黄浩在房间里站了十几分钟,感觉到宁鹤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试探着上前说到:“宁鹤,快十二点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宁鹤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
宁鹤紧握着宁梦的手,麻木地摇了摇头。
“宁鹤!”看着宁鹤这个样子,黄浩是真的有些着急,他现在这模样简直摇摇欲坠,“我知道你难过,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能搞垮你自己的身体啊。阿姨如果见到你这样会有多难过?阿姨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其实以前黄浩在电视上看到别人说“xx见到你这样会xxx”这类的句式,一直觉得这话道德绑架的意味很浓郁,没想到自己今天也会说出这种话,除了这个,黄浩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劝动宁鹤了。
宁鹤闻言,果然有所动容,他擦了把脸,嗫嚅道:“是……是。妈会伤心的,我、我们走吧,去吃饭。”
宁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险些摔倒,黄浩上前想伸手扶他,但被宁鹤躲过了,宁鹤什么都没说,他面无表情,像一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一般慢慢离开了病房,黄浩担心他,只能跟上。
*
萧禹知下了楼,本打算去给宁鹤买些吃的,却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两个熟人。
晏听雅和晏闻远。
自从萧禹知接管公司后晏听雅就和他父亲去环球旅行了,萧禹知一年见不到她几次,他这次都不知道晏听雅居然回Y市了。
“大姐,抱歉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居然还要陪我来复查。”晏闻远并没有注意到萧禹知,十分歉意地说。
“这不是晏词不在嘛,应该的。”晏听雅笑了笑,扶着晏闻礼在椅子上坐下,“你身子不好,在这儿坐一会,我去给你拿药。”
晏听雅安顿好晏闻远后便准备去药房,她刚准备离开,就见萧禹知向她这个方向走来,“妈,八舅。你们来医院做什么?”
在医院见到萧禹知,晏听雅也十分惊讶:“我陪你八舅来医院复查。倒是你,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萧禹知摇摇头,情绪不怎么高:“不是,来看个朋友。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
“想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说的。”晏听雅说完顿了顿,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是来看宁梦的?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萧禹知垂眸,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沉重:“医生说就这两天了。”
“啊?”晏听雅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也许是被萧禹知的情绪感染,她的情绪也低沉下来,“那孩子一定很难过吧?”
萧禹知沉默着点点头,想到宁鹤刚才的样子,他沉寂许多年的心也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晏听雅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道:“你安慰安慰他吧,他也是个命苦的。”
正在二人情绪都陷入低迷之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晏闻远开口了,他问道:“大姐,你说的那个孩子,是宁鹤吗?”
“是……”晏听雅很是意外,毕竟她从未向晏闻远提起过这件事儿,“你认识?”
“是啊,”晏闻远意味不明地说,“这些年,禹知和他可是形影不离呢。”
四年前生日宴之后,晏闻远便让人去查了宁鹤,轻而易举就知道了他的底细,自然知道方才晏听雅口中的“宁梦”是谁。
“八舅,你……”晏闻远突然提起宁鹤,萧禹知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结束这个话题,但晏听雅面色一僵,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晏闻远的言外之意,她打断萧禹知,直接问道:“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
萧禹知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他和宁鹤的事情,可晏听雅是个多么聪明的人?
从萧禹知的反应,她就能猜到大概情况,她叹气道:“当年他还小,以前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容易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心动,可你怎么也能这么乱来?小新难道不比他强吗?宁梦死后,我们家对他的资助也该结束了,也算少了个包袱。若不是怕媒体盯着他不放,我也不会让你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