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耐心劝导,句句入心;墨垠则抱着胳膊,虎视眈眈。在二人这样一劝一防的状态下,一刻钟不到,所有的意识体都回渡到了他们的识海。
待众人都进入后,二人即刻出了识海。
墨垠召集几位天命者和妖主储灵,几人在信徒聚集之地合力设阵。
只见光芒闪烁,阵纹依次亮起,随后无尽能量涌动,许多信徒已在主动汲取这些能量,面前皆出现灵力旋涡,这说明他们正在识海之内积极对抗天道纹。
待大阵稳定运行,墨垠急不可耐的扶住白曦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关切道:“刚才没吓到你吧?”
墨垠乃邪神,虽曾为傀儡,但确实屠杀无数,其恐怖统治多年,人们对他恐惧与厌恶根深蒂固。
若他直说众人识海底部有天道纹,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都印在自己是傀儡,如今改过自新想救人,那些人定难相信。
所以他利用邪神身份及众人对他的固有印象,与白曦演一场强取豪夺之戏码。
他与白曦装作有赌约,称若这些人有六成能祛除天道纹,便放了他们,否则白曦就得自废修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此戏码是为给那些人传递信号,让他们知晓自己祛除天道纹后有望重获自由。
只是为了让戏更真他并没事先告知白曦,他殷切地看着眼前人,生怕其不原谅自己,而眼前人的眼神却意外温柔:“怎么会,在你身边这么久,我都懂。”
墨垠激动的耳朵都支棱起来了:“你真的不怪我?”
眼前人缓缓伸出手,竟主动揉了揉他的耳朵:“我不怪你,我只是……只是心疼你,你做了一切,却只能用抹黑自己的方式去拯救众生,真的是委屈你了。”
墨垠一把将眼前人紧紧抱在怀里,用猫耳无限眷恋地蹭着他光滑的脸颊:“我不委屈,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我该事先同你商议的。”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牢牢定格在他们身上。
花易染在直直盯着二人的许长宿身后飘过,嘴里啧啧有声:“老首长,你看啊,他们伤风败俗的真明显啊。”
许长宿扭头瞪了他一眼,严肃道:“狭隘。”
花易染满脸疑惑,把问号写在了脸上:“不是,我和阿渊伤风败俗,他们就不算了?我敬你是老首长,你也玩双标?”
许长宿又将目光移了回去,缓缓说道:“你仔细看看,他们同你们,不一样。”
花易染不服气地将目光移回去,只见墨垠无限眷恋地蹭了蹭白曦的侧边脸颊,那模样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刚想用此情此景回怼许长宿,却见墨垠将头从白曦肩膀身上抬起头,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墨垠揉了揉白曦的头发:“好了,你再任由我这么过分下去,修为又要下降了,我帮你压制情感吧。”
白曦抬眼深深的忘了墨垠一眼,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但他最终慢慢点了点头。
说罢,二人盘膝而坐,一人凝神静气,进入修炼状态,一人则全神贯注地护法,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一刻钟后,白曦再睁开眼睛,目中没有了刚才的深情脉脉,而是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花易染深深的“嘶”一声,然后对着他们二人伸出了大拇指,满脸感慨道:“他们是真能忍啊。”
不知怎么的,他看的有些心酸,于是转身快步走向断渊,一头扎进断渊怀里找温暖去了。
大阵之内,那些人族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他们先是眼神迷茫地环顾四周,当看到墨垠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有的人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有的人紧紧地缩成一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寻找一丝安全感;还有的人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却又不敢移开视线,只是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仿佛稍微一动就会引发墨垠的怒火。
墨垠冲着他们“哈”了一口气,漏出锋利的尖牙:“醒了还不快滚,再不滚就把你们吃了。”
他们如获大赦,纷纷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墨垠会突然改变主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直到最后,那一大片空地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十几个人。
墨垠一个一个的探查过去,那些人的识海全都碎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站在那十几个盘坐的尸首之间,猫耳低垂,猫尾也不由地耷拉下去。
或许,自己再快一点,或者再找到更好的方法,这些生命就不会这样消逝。
此时有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声音传来:“我能带着我师兄们也来让你帮助祛除天道纹吗?”
墨垠抬眼看了看她,原来是第一个带他进幻境深处的小姑娘,此时她手里正牵着她师父,怯生生的仰头看着自己。
他高傲的抱起胳膊,声音却不由放轻了:“你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