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笠翁面相敦厚,说出来的话却很狂妄,“那又如何?只要把你们都杀了,无人反对,我不就是了?”
黎铮:“哦,那你去死吧。”
语毕,那刀尖毫不犹豫地刺下。只是在刺下的刹那,那蓑笠翁的手里又凭空出现一个斗笠,往头上一戴,整个人便如风消散。
风人!
燕月明惊讶,没想到这也是一个风人。他又瞬间警觉,风人不会还未走远,等着冷不丁再杀出来吧?
“学长!”他朝下面喊,想提醒他。
黎铮却已收了刀,告诉他,去前面的楼顶等他。燕月明往前看,这才发现,他已经到了那座歪楼附近了。
不等燕月明回答,黎铮已经跳下了车顶,朝着那座危楼进发。燕月明也只好听他的话,拍拍草鱼王子的头,让他往那儿飞。
但他没有飞远,而是一路跟着黎铮,在天上为他护航。直到看见学长进入楼内,燕月明这才在楼顶降落。
危楼的楼顶,风雨很大。
燕月明还没有等到黎铮来接他,便继续乖乖地坐在鱼背上。借着楼内的灯光,他看到了那根风筝线,金色的风筝线,倒是跟草鱼王子很配。
风筝的更上面,还有飞氓。
这团飞氓好大好大,像遮天蔽日的大乌云,颜色深沉浓郁。那些奇奇怪怪的异型鱼,挤挤挨挨、层层叠叠,让人完全不敢直视。仿佛只要一对视,脑子里就会响起无数阴恻恻的窃窃私语的声音,欲把他的脑袋撑爆。
这种感觉很可怕。
是具象化的可怕。哪怕不抬头看一眼,燕月明都好像看到了无数异型鱼张开嘴,用坑坑洼洼却又锋利的牙齿啃食脑神经、啃食血肉的画面。他的后脑很凉,全身的血液也是凉的,然后,“嘭!”脑子就炸了,血花像烟雾一样散开。
不不不不,不能再想了。
燕月明赶紧摇头,把这可怕的画面驱除出脑海。
奇怪的是,下一秒,这种可怕的感觉又瞬间消散于无形。他感觉到诧异,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风筝屏幕上的那只戴面具的狐狸。
狐狸在抬头遥望,面具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黑色小人仍在跳着诡异的舞蹈。近距离看着,诡异之中还带着点凶厉,张牙舞爪的。
燕月明有种直觉,飞氓给人的压迫感消失,跟狐狸有关。胡地真的太神奇了,越是了解,越觉得自己好像只看到了神秘面纱下的一角。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燕月明?”
是学长!
燕月明立刻把什么飞氓、什么狐狸都抛诸脑后,骑着草鱼王子循声而去,在顶楼的窗前看到了学长。
黎铮刚对他伸出手,他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一步从风雨飘摇的室外,进入了温暖的室内。与此同时,喧闹的人声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