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见,这几天他必定是马不停蹄地连轴转,一刻都不曾松懈。不过——
“你怎么不在那边多待两天?”宁安然问。
按照惯例,这类会议后面议程多为参观考察各大高校和研究所、或者参加各类酒会宴会,行程都较为轻松悠闲,带着点游玩形式。他大可以留下多玩几天再回来的。
“院里事比较多。”周司远喝了两口汤,放下筷子,抬眼望着他,似玩笑似认真的说:“而且,待那边怎么能吃到好吃的面?”
阳台的灯光透亮,似是要把人的心思照得一览无余。
宁安然凝着他的眼睛,胸口像是揣了一只迷路的兔子,瞎转乱跳。
脸颊热度变高时,她稍稍撇开了视线,问:“袁老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是心脏的老毛病,累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该好好休息。”宁安然附和。
袁老今年已88岁,换作其他行业或系统,以他的成就和贡献,早就可以在家安详晚年。然而,满头银丝的他至今仍在为中国航天事业奋斗着,其工作强度、时长、热情和精力完全不亚于年轻人。
这回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累倒。
“他应该回国了吧?”宁安然问。
周司远低嗯一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瓷碗的边缘。
夜已深,整个基地静悄悄的。
这一方被白炽灯照亮的天地里,空气仿佛也陷入了缓速流动中。
仿佛过了很久,实际只有几秒,宁安然将目光从他手指移到碗里,说:“你吃好了吧?碗给我吧。”
周司远抬眸,嘴角弯了弯,“干嘛?怕我把你碗私吞了?”
宁安然无语,白他一眼:“我是怕你太饿,把碗一起啃了。”
周司远笑,“碗有什么好啃的,要啃也啃……”
声音戛然而止,但对那已绕到舌尖的某个字,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火燎般的热意又悄悄爬上脸颊。
周司远轻轻咳嗽了下,“在这等会儿,我洗好给你。”
“不用,给我吧。”
可惜,周司远置若罔闻,扔下句“很快”,就拿着碗筷,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望着那道迅速消失的身影,宁安然嘟嘟嘴,腹诽道:什么嘛,就算他要洗,也可以明天再给她嘛,大半夜的,还让她在这儿等。
好在,周司远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她抱着手臂,周司远问:“冷?”
“还好。”她接过碗,正要说自己先进去,余光里忽然多出来一样东西。
下一瞬,周司远散漫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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