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桓说道:“孙儿离京之时,已然收复葱岭,似还要攻打大宛故地。”
“好,好,陛下宏业将成!”庞春来老怀大开。
两人的身后,一大群人跟着跑,却又不敢打扰他们说话。
来到院中,庞春来说:“就在这里,我不喜进屋,屋里坐着感觉要发霉。”
躺椅已经抬过来,赵匡桓把庞春来放下,县中官吏这才过来参见太子和辽国公。
庞春来指着李孟思说:“这是我以前的卫学同窗,李孟思,李青崖。”
“拜见太子殿下!”李孟思拱手作揖。
赵匡桓回礼道:“老先生安好。”
李孟思说:“不敢,太子折煞在下了。”
庞春来又指着一人:“本县的县太爷陈焕良,为政还算不错,就是烦人得很,一年要跑来烦我好几回。”
赵匡桓立即明白啥意思,拱手道:“多谢陈知县照料。”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陈焕良连忙说。
庞春来晕厥过好几次,陈焕良身为知县,哪里敢不来探望国公爷啊,甚至每次都带着高丽参登门。
庞春来问道:“殿下有几个子女了?”
赵匡桓回答:“三子两女,另有一子夭折了。”
庞春来说道:“太子大婚多年,才五个子女,还须多多努力啊。”又说,“不贪恋女色也好,今后能做个好皇帝。”
“父皇春秋鼎盛,我没考虑那么远。”赵匡桓说。
庞春来问道:“你在信里说,你开始批奏章了?”
赵匡桓说道:“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内阁需要上报,父皇又觉得繁琐,便让我去批红处理,事后交给父皇抽阅过目。孙儿驽钝,办得不好,已被父皇斥责过几次。”
“你被骂了,心里服不服?说实话。”庞春来笑道。
赵匡桓说:“服气。”
庞春来道:“服气个屁。你打小就跟你爹一样,都是心里有主意的,表面恭顺,心里肯定不服。”
“岂敢,父皇乃当世圣君,处理政务肯定是对的。”赵匡桓当然不会承认。
庞春来估计神智受到病情影响,不似以前那么谨慎,越说越离谱:“我的坟都修好了,皇帝的陵寝怎还没开建?”
赵匡桓叹息:“父皇自有深意。”
庞春来道:“若不方便,你晚上跟我一个人说。”突然,又指着陈知县,“不让你白跑,过来汇报政绩吧。”
陈焕良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他的心事被戳穿了。
赵匡桓道:“让你说,你就说。”
陈焕良诚惶诚恐道:“启禀太子殿下,本县在籍民口已有十万三千余。下官赴任二载有余,新开荒地六千余亩。另外,组织百姓疏浚河道、修筑河堤,本县的长广道已经重新启用。”
“长广道是什么道?”赵匡桓问。
陈焕良说:“回禀殿下,辽河与大辽河,在元代还是一体的。明代洪武五年,河道一分为二,即辽河与大辽河。大辽河是新分出的,且周边水网复杂,由于泥沙淤积,河床日渐抬高,河道不断更改。辽中一带,多为沼泽,又称辽泽。”
“前明之时,疏浚路河,筑长广道,东起海州,西至本县境内。关内辎重若走陆路,到了本县,须走长广道,才可运往海州、沉阳。明末之时,由于河道淤积、河水泛滥,长广道已然废弃了,崇祯和鞑子都无力修缮。”
“我朝收复辽东,物资多走海路,因此也不着急修复长广道。近年来,辽东人口日增,恢复陆路交通迫在眉睫。因此省里下了政令,要求恢复长广道。余知府便让我二县合力疏浚,恢复交通。”
“本县恢复长广道,比邻县的工期快了半年,而且并未扰民过甚。”
赵匡桓点头赞许:“善!”
大辽河跟黄河一样,泥沙非常多,而且经常改道。即便是几百年后的新中国,大辽河都改道了三次。
此时的大辽河及附近水网,遍地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