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也是,想来还是自己太闲了。陆松宇抿抿嘴唇,径自回去了。五一的前一个星期,江叶盏听说了程书翎五一要做高考讲座的事情,屁颠屁颠地拖着林晓清一块儿报名了。那时候原本的名额早就满了,总部那边又找了个更大的地方给程书翎,多增加了近百个名额。江叶盏生怕错过什么似的,报完名跟顾春连确认了好几次:“真的可以了吗?”“你干嘛要去听讲座?那些都是没听过程老师的课的,你一天到晚黏着他干嘛?”“一年一次嘛,我得看看我哥哥做讲座的样子,万一以后没机会了。”江叶盏还挺得意。顾春连想起什么似的:“哎,我问你,你哥和你男神是不是吵架了?”“啊?”江叶盏想了想,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你想问什么,我是不会轻易出卖我哥和我男神的。”“我就是关心一下他们啊!”“其实我也不清楚啦,但是我男神想分手,也不知道分成功了没有。”“估计是分成功了,你男神都想换校区了。”江叶盏显然没想到这个发展,陆松宇这是不想看见程书翎了啊,看来家暴的后果很严重:“啧啧啧,我去安慰一下我哥!”说完便跑了。江叶盏说是这么说,其实到了程书翎教室里,半句没提陆松宇的事。程书翎这么大个人,要是让她一小孩问来问去的,得多难受。她虽然又自私又霸道,但是有些事不该干,她是知道的。五一假期过后就是三模,接下来的这个星期,校区又组织了一次模拟考的模拟考。因着这个月又多了好几个新签的高三全日制,文科归文科,理科归理科,两个教室都坐得满满当当的,考语文的时候文印室里打印机“咔咔咔”地响。今天校区很安静,顾春连尽量让初中老师来监考,好让那群高中老师休息,故而时云归孟媛这几个,甚至连陆松宇都没出现在校区。无奈程书翎是半夜才把试卷给组出来的,快三点才睡下,只能上午再来一趟把试卷打印出来。几十份试卷,拿在手里厚厚一沓,很有在三中时候的感觉。把试卷给了在文科班监考的梁丹,程书翎转头便要回去休息,这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程太太。他最初给他妈这个备注的时候,他妈还嗔怪:“我是程太太了,以后你老婆叫什么?”“万一没老婆呢!”程书翎笑着回答。唉,扎心又扎肺,程书翎走出校区,接起了电话:“喂?”“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他一次?你的小松树。”程书翎显然没想到,当即轻笑出了声:“要干嘛?”程母急急地解释:“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通了一点点,没有很多,但是我想再见见他。”“你当人家是摊位上的青菜?想看就看?”程母似乎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难道妈妈不能再见一次吗?妈妈保证,这次肯定不会失态了,你问问他好不好?”“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程母估计是被吓到了,程书翎也不催促,只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那边才问:“是因为妈妈吗?”“不是,不是你的问题······”程母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对不起,妈妈没有想到的,如果是因为妈妈,妈妈向你道歉,也请你替妈妈向他道歉。”“真的不是因为你,你别这样,是他自己没想好。”“他没想好,那你呢?”“我?我从来没有想得这么清楚过。”程书翎肯定地回答,“从认识他的第一天,我就很清楚了。”他想,教师节的前夕,他做的那个梦,其实是个隐喻。“如果你想清楚了,妈妈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请你不要怪妈妈。”“我不怪你。”程母好似也察觉了程书翎心情低落,便故作轻松地跟他聊了些别的,十几分钟后才挂了电话。程书翎放好手机,眼前忽然一阵眩晕,所见全都扭曲成一团,脑中保留的最后一丝清明催促他扶住了一旁的墙壁。他没有晕倒。这一场眩晕来得汹涌却短暂,他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还在心里自嘲:果然是弱了很多,这么下去,身体迟早要废。程书翎按下电梯按键,准备回家休息。若是这儿有面镜子,也许他会发现,自己的脸白得跟他刚刚扶住的墙差不多。高考讲座安排在五一当天的下午,程书翎上午还上满了四个小时的课,中午才骑着小电驴往总部去。n市的夏天彻底来了,中午太阳十分猛烈,程书翎一路被晒出一身汗,到总部之后在厕所里擦湿了好几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