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啪嗒亲在她左脸,嘿嘿笑着,又把冰凉的小手捂在她脸上。
“姮姨陪我玩雪,好不好?”
先生病了,好容易得以放假,他从书房出来,就像一只从笼中放飞的小鸟,欢快极了。
邵明姮牵起他的手,起身看向萧昱。
萧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与自己相像的眉眼,鼻子,嘴巴,看他好奇的望着自己,又转头看看邵明姮,似乎在纳闷面前人的身份。
“姮姨,他是谁啊,是新来的先生吗?”
邵明姮摇头:“不,他是”
“是先生,我是要教你课的先生。”萧昱急急打断,解释道,“我姓萧,往后由我教你写字读书,识礼。”
阿圆瞪大眼睛,高兴地晃了晃邵明姮的手,“好巧啊,阿圆和先生都姓萧。”
夜里,用晚膳。
阿圆便迷迷糊糊想睡觉,依偎在邵明姮怀里,脑袋一磕一磕,发出小猫似的呼声。
邵明姮抱着他,挪到旁边的软塌上,将人放下后,扯过被子盖好。
萧昱喝了几盏酒,眸色暗淡。
“顾维璟,今夜我要说的话,可能跟你的打算大相径庭。”
顾云庭手指握紧,抬眸:“怎么了?”
“我还能活三年,只三年了”
邵明姮猛地抬起头,看了眼萧昱,又看向顾云庭,她拍了拍受惊的阿圆,复起身走过来。
“昱先生,你这话是何意?”
萧昱微微一笑,“在范阳时,裴楚玉在我的饮食中加过毒药,我吃了许久,后来发现肺腑时常疼痛,便偷偷找人看过,起初他们说我中毒,说我快死了,我不信,便又找了许多大夫,然答案都是一样。
我从范阳回来,是想死在京里,落叶归根。”
“那你为何不让阿圆知道你是谁。”邵明姮倒吸了口气,手指捏得紧紧。
萧昱摇头:“短暂的三年,他知道了,便不会舍得分离,与其如此,不如从开始便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等我走的那日,至少他不会伤心。”
“但阿圆永远都不会知道谁是他的父亲,这对他不公平。”
“无所谓公平,我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能带给他什么我并不清楚,三年足够,足够了。”
萧昱说完,便是骇人的静默。
顾云庭冷冷一笑,“他若是承受不了分别,便不配做萧家人,你的儿子,难道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都克服不过?”
“比起疼痛,是被抛弃的无助更叫人恐惧吧。”
“萧昱,这孩子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