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她都找好了,顾云慕便依着顾香君的说辞,将责任推到死去的婢女身上,当堂太子妃的家人简直气疯,后以生病为由连连告假,不肯上堂。
朝中上下充斥着对太子和公主的不满,人心动荡,朝局不稳。
偏在此时,传来范阳起乱的消息。
顾云慕与一众大臣就讨伐一事商讨了半日,始终没有决断,心力憔悴之际,他踱步到顾辅成寝宫。
顾辅成气色还好,半躺在榻上朝外瞟了眼,手里的书没放,语气淡然:“可遇上难事了?”
顾云慕垂头丧气地嗯了声,拖过圆凳坐在床榻前。
“裴楚玉集结了十万兵马,在边境线上蓄势待发。”
“你怀疑他是故布疑阵,又怕他是真的想打,所以犹豫不决了?”
顾辅成搁下书,苍白的面孔透着憔悴。
“儿臣觉得他不敢打。”顾云慕说话时,语气里有股迟疑,不像先前壮志勃发的样子。
“既如此,又何必屈尊来此。”顾辅成轻笑,抱起手臂望着他,“太子妃死了,也是三娘做的吧。”
顾云慕没有否认,顾辅成道:“大郎,迟早有一日,你会死在三娘手上。”
末了,不待顾云慕开口,顾辅成又道:“不管裴楚玉是打还是不打,此三地需得派重兵防范。”
他圈出舆图上的青州,魏州和潞州。
“以他的为人,没有万全准备不敢贸然发兵,毕竟是好容易得来的范阳,若是一着不慎,必会满盘皆输。”
“儿臣也想过他会留有后手,但不曾与他近距离交兵,不知此人底线是何,在范阳布局谋划,也非儿臣能揣摩。”
“他的眼线已被清除,你便照着范阳的兵力去准备,不必防范其他。”
顾云慕惊诧的望着顾辅成:“原来父皇的暗线真的无孔不入,不知儿臣的东宫,可也有父皇的人。”
顾辅成轻笑:“大郎,我说过,我不想父子反目,也不想兄弟阋墙,你是我儿子,我做任何事都会为你着想。”
此话便是既答了,又没答。
顾云慕离开,脚步很是沉重。
若父皇早就筹谋策划,那除他之外,谁是掌握那条暗线的主子。
他握着拳头,心中暗讽。
怕是他最爱的二郎吧。
此时,顾云庭顺利游说完两地刺史,启程按照计划往西面赶路。
关山眯起眼睛,被前方的风雪吹得不得不抬手去挡。
一队兵马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他们往旁边让道。
关山看的清楚,那些马四肢遒劲,身量高大,都是用来做战马的良驹,他悄悄瞥了眼,这些人穿的是常服,个个形色匆忙,像是赶着去办什么要紧的事。
“郎君,这些人是官府的。”
顾云庭撩开帘子,微抿的眼眸看去,“距离河阳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