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事吗,我看你仿佛累着了,脸色不大好。”
“我就是有点热,不累。”顾云庭不敢多说话,怕自己喘,已然暗中调整呼吸,喉咙又痒又疼,连咳嗽都生生压下去。
长荣开门,一见他,惊道:“郎君,你是病了吗?我去九月药肆请大夫!”
顾云庭:
“不用。”
抬手挺胸进了房,反手合上。
立时扶着后腰缓缓坐下,葛生家里缺麻袋,改日送他十个八个,省的都挤着一个用,死沉。
门外笃笃
他立时挺起胸膛,平复着声音问:“谁?”
邵明姮握着药瓶,“我给你送药。”
顾云庭还在逞强:“送什么药?”
“你把门打开。”邵明姮笑他,“我知道你伤哪了,别硬撑着,仔细明儿早起不来。”
顾云庭沉着脸开了门,稍一转身,后腰像是扎针一样,他默默嘶了声,右手搭在案上扶着。
邵明姮叫他掀开衣裳,看见后背鼓起来的青筋,不觉蹙眉:“你身子弱又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非得向别人证明你不弱。世间人的体格本就各有不同,总不能人人都是关云长,张翼德,你虽身子弱,但你其他方面比别人好,那便足够了。”
她抹完药膏,便去盆架处洗手。
顾云庭怏怏道:“不够。”
邵明姮便要往外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真有那么弱吗?”
邵明姮想了想,认真答他:“也不是那么弱,但是分跟谁比。”
“跟宋三郎比呢?”
话刚说完,顾云庭便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邵明姮整个人都变了脸,咬着唇,垂下眼皮转身离开。
他后悔问了,但其实更想知道答案。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她心里是不是连宋昂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越是在意,越是怀疑,到最后对自己极度不自信,便要依附于她的认可和夸赞,才能获得力气。
裴楚玉设宴,给他们夫妻二人送了邀帖。
新修筑的将军府,门外立着庄重严肃的石狮子,雕花红漆大门,顶头挂着两个恢弘大字:“裴府”
席上,裴楚玉有意试探京中消息,虽漫不经心几句话,但邵明姮和顾云庭不敢大意。
宋元正不喜欢顾云庭,到底没将他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一旦裴楚玉知晓面前人是顾辅成儿子,他一定会利用其身份大做文章。
顾云庭有些醉意,邵明姮便扶着他出门吹风。
两人走远后,这才开口。
“我觉得他对你的身份似乎有疑心,今日三番五次试探,不像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