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姮喝了一大碗,,很快便将不高兴抛之脑后,回到屋里伏在案前继续研究。
顾云庭站在窗外,负手溜达了几个来回,想到给她出气的法子,不由舒展眉心,跟着走了进去。
他就坐在对面看书,左手执卷,右手翻页,偶尔拿笔做批注。
邵明姮揉了揉眼睛,他便像能看见似的,赶忙起身剪了烛心,重新放好罩纱。
再抬头时,邵明姮已经没动静了。
整个人趴在案上,枕着左手,长睫安静的垂落,领口稍稍敞开,露出嫩白的颈子,右手握着的笔斜斜摁在桌上,墨汁晕开,蜿蜒成细细一绺,她困极了,半张着小嘴发出猫儿一样的鼾声。
顾云庭支着额头看了会儿,唇角忍不住上翘。
随后,起身收了她的笔。
笔一抽出,邵明姮喃喃哼了声:“谁”
顾云庭低头,亲她鬓角,声音很是温存:“你郎君。”
邵明姮没说话,被他轻而易举抱进怀里,放在床上,脱掉鞋子,整齐摆放在床尾,而后便拉起薄衾,盖在她双臂下。
左颊被压出红印,显得肌肤更加白净。
顾云庭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起初也只想亲亲额头,并不想怎样,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从额头到眉心,再到眼睛,往下,秀气的鼻梁,微启的唇。
碰到唇角时,她便醒了。
睁着惺忪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顾云庭咽了咽喉咙,旁若无人的起身,淡声道:“你方才做噩梦了,一直喊我名字,我便过来看看。”
邵明姮:
“睡吧,我帮你灭灯。”
说罢,挺直了腰背走到屏风后,将唯一一盏灯噗的吹灭,门轻轻合上。
邵明姮抬手,覆在唇上,是梦吗?
书堂外不时有人盘桓,遇到附近的百姓便凑散去询问。
邵明姮起初不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她路过时,听到他们提起白鹿书院。
“这两日好些人都准备退学,老山长压着不放,还以交过束脩为说辞,不退不返,若人走了,束脩一文不退。
我们都愁死了,偏这事官府不管,找谁都无用。”
“你们为何要退学?”
“白鹿书院资历老,但是这两年却很不景气,老山长又是个不通情理的,听闻前几日你们这儿的姮姑娘去送东西,被老山长当场下了面,好些人亲眼看见。
你说,这种事他怎么做的出来,我是不想让孩子继续在那儿读了,可交了整年的束脩如何要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