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看见上面驮的米粮,羊肉,鱼鲜,不禁蹙了蹙眉,听见街坊议论。
“裴大将军真是侠义心肠,把咱们娃娃记在心里,风雨无阻的送东西,我家那个这月都长了六斤了,衣裳也得重做。”
“别说,我儿子长了八斤,裤腿短了一大截,上衣都撑到肚脐眼了,嗨,缝缝补补勉强过活,得亏还没入秋,我心疼布料。”
“裴大将军人这么好,至今也没成亲,不瞒你说”那人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说道,“不瞒你说,当初裴大将军往书堂送东西时,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姮姑娘。”
“哎,谁说不是,咱们都是过来人,裴大将军看姮姑娘的眼神,那是赤裸裸的喜欢,藏都藏不住。孩子们就是跟着姮姑娘沾了光,要不然,城里那么多书堂,为何偏偏只给咱们送?”
“有道理,可姮姑娘嫁人了呀,裴大将军还在送。”
“那是将军有肚量。”
顾云庭不屑的嗤了声,拎着食盒想要走远,不妨又听到了自己名字,遂竖起耳朵,放缓脚步。
“你们看见姮姑娘的夫郎没,长得别提有多俊俏,跟小娘子似的,唇红齿白。”
顾云庭蹙眉,这话听着不顺耳。
“我也见着了,就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小郎君!”
“可惜了,身子不好!”
顾云庭:
紧了紧手中的食盒,眼神幽怨地瞥去,那几个人凑在一起,丝毫不知道回避,就站在门前公然议论。
虽是压低了嗓音,可乡里人说话,嗓门格外大,离着这么远还能清清楚楚传到自己耳中。
“风一吹就能倒,空长着好皮囊,我却是为姮姑娘担心的。”
“瞧你说的,人家吃药调理便是,想来不打紧。”
“到底是药罐子,其实照我说,他哪里比得上裴大将军,不知姮姑娘喜欢他什么。”
几人笑起来,笑声刺的顾云庭耳朵发疼。
邵明姮讲完课,还是觉得头重脚轻,便让孩子们先抄书。
她站在最后头,靠着墙壁,一阵阵的冷汗袭来,她打了个哆嗦,听见旁边有人唤她。
睁开眼,顾云庭冲她微微一笑。
她本想回以笑容,可不知怎的,眼前一黑,便彻底没了意识。
顾云庭当即扔了食盒,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打膝下穿过,弯腰将人抱起来,箍在怀中,接着大步朝外疾走。
身后,是一片唏嘘声。
“那人是谁?”
“我没眼花吧,不就是姮姑娘的夫郎,姜先生?”
“没错,是他,他不是病秧秧的吗,怎么抱着姮姑娘还走的那么快。”
“姮姑娘病了?”
“兴许是累着了。”
嫁了人的女子说话,别有深意,其余几人跟着点头,“当真是小瞧了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