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谕抱着她坐在妆台前,陆云娇要唤霁月过来卸妆,却被柴熙谕止住了。“我来。”他轻手轻脚地卸掉了她头上的钗饰,擦去她脸上的脂粉花钿,帮她梳整长发。动作之熟练,不知私下练过多少次。陆云娇从镜中瞅着他,语气中醋意满满:“你是不是对别的小娘子这么做过?”话一出口,她便怔住了。今日玩得太开心,她甚至已经忘了为何要与他“恩爱甚笃”。明明是做给别人看的,为何连她自己都信了?柴熙谕像是没看见她的表情,唇边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岂敢,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人。”陆云娇低着头不说话。柴熙谕似乎仍未发觉异状,还沉浸在方才的温情中:“云娘这般指责,教我无从辩驳了。那我该如何证明心意?这样可否?”她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解了自己的衣带,慌忙扯着衣裳遮住肩头,想跳出他怀里,却被他一把搂住。柴熙谕低头,就着昨夜的印子轻轻一咬,听见她低呼一声。他笑了笑,眸色渐深。柴熙谕从背后拥着她,故意捏着她下巴,让她看着镜中的他们。陆云娇流着泪骂他登徒子。声音软嫩,不像斥责,反而像撒娇,好听得紧。柴熙谕还想听,然而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陆云娇难为情,死活不开口,甚至宁可咬着自己的手也不出声。然而他俩进屋后,霁月早就熟练地清空了院子,没给陆云娇留下难为情的理由。他眯眼,随手拈了根金步摇教她叼住,在她耳边笑:“那王妃安心享受便是。”陆云娇一怔,立刻体会到了发不出声的滋味,反倒是步摇挂在嘴边哗哗地响,更让人难为情。柴熙谕倏地捏开她的嘴,悠长的唤声便随着金步摇一齐吐了出来。陆云娇仓皇地蹬着腿,踩歪了妆台,晃倒了铜镜,扫掉了钗饰,上半身仰在他怀里,濒死般望着房梁。柴熙谕扶着她的脑袋,细吻她的颈子,“王妃可还满意?”陆云娇浑身乏力,完全不想理他。偏在这时,大手落在她小腹上。她脸色微微发白。他莫非还想再来一次?她真的受不住了!而且……她的视线悄悄落在床上,在枕边停顿了一下。一定要记得吃药,切记切记。今天路过马行街,好像看到了几家不错的药铺,有一处任家药铺还挂着幡子。要是药吃完了,可以去那里买。眼下只能暂且逢迎着,勿要惹恼了他。就算以后她很难出去,也能让兰露柳风去买。柴熙谕抚着她的下巴,忽然问她:“云娘喜欢哪间院子?”陆云娇回神,有些懵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他要分院住了?一时间,她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柴熙谕咬她耳朵,“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住哪个院子好?我记得你的山月院离小苍轩最近,以后我们若是有了女儿,也要好生娇养着,最好的院子就给她。若是儿子,可以离荟春斋近些,我来教养,以免累着你;或是你愿意亲自教养,离怀月院近点也行。”陆云娇却没应声,反倒脸色一白,心中惴惴。突然说到孩子,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见她许久不说话,柴熙谕轻声安抚道:“别怕,我只是突然想到,说说罢了。我们不着急,可以再等两年。宫里要是催了,你就告诉我,我来挡着。”陆云娇垂下视线,什么都没说。她今日太累了,柴熙谕便没再折腾她,早早地让她睡了。待她睡熟后,他才悄然起身,从她枕下摸出一个药瓶,取出一颗丸药。他打开房门,唤来墨竹,把丸药交给他。“拿去让郑太医看看。”子嗣一事顺其自然建安王宠爱王妃的消息,在汴京传得沸沸扬扬。之前的传言也不攻自破。有心人注意到,这几天建安王什么事都不干了,一心一意陪着王妃出门玩耍。皇后也往礼贤宅赐了不少东西,以示安抚。这天上午,建安王府的车马出了城,径直去往城外的天清寺。已经是暮春了,虽然这时候出来踏青有些晚,好歹不算错过了这个春天。有心人都盯着这边,他们一出城,就有车马急忙地跟上去,其中就有西蜀和南楚王族的人。建安王说到底也是男子,他宠爱王妃,越国王族借此得以保全,他们看得眼热,也想分一杯羹。都是王族,谁家还能缺了王女?建安王府后院空得很,多两个女子根本不妨事。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赶到了天清寺外,却被拦住了。侍卫一看是西蜀和南楚的人,更是赶瘟神似的,把他们赶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