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晞转头,飞速地锁定了墙根下的刘靖。
孔宁也看着刘靖,悄悄道:“他是不是想抢我们的吃的?”
段晞看着刘靖身上的锦袍,和他手里牵着的骏马,道:“许是不至于……吧?”
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出门一个人也不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离家出走呢。
“那就行。”孔宁放下心,狠狠地咬了一口美味的肉饼,吃了几口后,她的恻隐之心也彻底消失了。
这又不是她亲爹,怎么配吃段姐姐给的美味肉饼?丁香昨日做了半天呢!
段晞也不准备搭理刘靖,她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去,让刘禅继续观察这个过路人的动向,自己接着和孔宁一起专心地吃她们的午饭。
前面人头攒动的地方,正是赵柏和小丁等人,他们正在替段晞招兵,当然,明面上的说法是,杜郎君要出远门,来招几个青壮做护卫。
丁香带着几个人负责守住处,其余人都一道来此招人,除了阿放,他被段晞派去给孔儇传信了。
孔宁起初很不高兴,“你不是说要‘看我运气’吗?怎么现在又让人去传信?我看你根本不想带我走!”
想到自己是私自跑出来的,有违孝悌之理。理根本不直,气也难壮,孔宁说着说着,气焰又逐渐低了下去。
段晞故作惊讶:“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孔宁撅起嘴。
段晞道:“放心吧,以你叔父的水平,我对他没什么信心。所以,你要对他搞砸事情的本事有信心。”
通过短短的接触,她很快看出来,孔儇的学问很牛,但要论办事水平和管理水平,只能说他和孔融之间还差得多。毕竟,孔融虽然军事能力不足,还缺乏决断,脾气又倔,但他处理政事的水平是相当不错的。
孔宁:“啊?”
她看不懂了,段姐姐究竟是想带她走,还是不想带她走。
“我看不懂。”刘禅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段晞望着那边热火朝天的招“工”现场,道:“可能我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吧。”
刘禅正要开口,就瞥见旁边去而复返的刘靖,他飞速地道:“那个人又过来了。”
刘靖离那位带着女儿的郎君还有十几步远,就看见那人三两下啃完了手中的肉饼,慢悠悠地看起不远处的人流。
如果不是离的远,那位郎君也没回头,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他,还洞悉了他的意图。
是的,刘靖的确是来讨食物的,他牵着马走出去百步,发现附近都是百姓和流民,他不好意思跟这些人开口,他们本来就很艰难了。
“这位郎君,你也是来游览城墙的吗?”刘靖自来熟地攀谈。
这重兵把守的破墙根儿底下有什么好看的,段晞挑了挑眉,转身道:“是啊,孩子喜欢,带她来看看。”
“原来如此,郎君真是慈爱,令媛真是……”刘靖低头看了看目光清澈、吃了满嘴油的孔宁,“真是纯真无邪啊!”
“兄台误会了,这是我侄女。”
刘靖这才注意到她光洁的下巴,眼前人分明还是个年轻郎君。他忙告罪,又道:“郎君来寿春多久了?”
“我本就是寿春人,你看不出来吗?”
“兄台休要说笑,”刘靖笑着摇头,“你身上分明穿的是北边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