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淮只看到原本神色沉重的好基友忽然之间就把已经挂在腰间的漆黑长剑塞回他手里。
他疑惑抬头。
“放心吧,你现在死不了,剑还给你,自己回家。”说完,玄荥就把神淮往剑外轻飘飘一拂,转身就飞远了。
神淮:“……”他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显然没料到好基友居然突然之间如此无情无义。
他遥遥看了远方的淮山梧桐之巅,慢吞吞地缓步过去。
“圣君霄!圣君霄你再跑,你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从没收过你这个弟子!咳咳咳……”玄荥大喊出声,胸膛起伏,忽然咳出一口血,身形一晃,从半空中坠落,以剑支地撑着身体。
圣君霄脚步一顿。
大口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吐出,在白色的长衫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连神淮都重伤了,玄荥又怎么可能真如表面一般安然无恙呢?
玄荥撑着剑柄,眼皮有些沉,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他晃了晃脑袋,准备重新追赶,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师尊!”圣君霄一惊,连忙飞快地跑了过来,隐匿的身形骤然显现,白衣墨发、漆黑的眼珠,和入邪前一模一样。他半扶起玄荥,伸手去探对方手腕。
那手腕却忽然一翻,转瞬之间就紧紧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玄荥睁开眼,一挑眉梢。
“你骗我!你又骗我!”圣君霄反应回来,忽然大喊道。
“怎么能说骗呢?”玄荥嘴角绽开个浅浅的笑,“明明是……”
话还没说完,掌心握实的手腕忽然化作一团黑气滑出,又重新凝聚成一只完好的手。圣君霄转身,几个起落飞了开去。
玄荥嘴角笑意一僵,连忙追了上去。这次,到底人是能看到了,不像上次那么模糊,追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很快落了下来。
玄荥觉得,再这么多追几次,他的御剑技术绝对会上升为大陆之最。以后万一要逃命再也不用担心速度问题了
不知道追了多久,玄荥只牢牢跟紧身前的白色身影,甚至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去思考,周遭场景忽然一变。
蓝天白云做灰蒙蒙一片,柔风和畅做阴风阵阵。
玄荥一愣,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极目所见,依然是一片灰蒙。
没有太阳的天空,没有青草的土地,有的只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死水,泛着令人作呕的气泡,发出‘咝咝’声。
冥渊。
不需要求证,不需要思考,心底便已升起这方天地的名字。
弥漫的压抑与绝望叫人心惊,这是死于冥渊者弥留之际最深刻的痛苦所化。
这里就是对方曾经待了那么久的地方吗?玄荥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