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衣:“…黎民百姓为什么不能成为…勋贵?…勋贵为什么不能成为…黎民百姓?”
“我们为什么不能坐在地上?他们为什么不能…优雅的坐在马车里?”
“为什么我们不能降低…生活,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为什么我们不能帮帮他们?让他们的生活也变得…优雅和…体面。”
女人:“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姜雪衣:“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头、一个身体、两条腿?”
“我不太懂…但是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不是么?娘?”
禅院直哉奋力的挣扎身体,朝着姜雪衣的方向伸出手,越是靠近,他就越能感觉到浑身充斥着剧痛,仿佛血管都要爆裂。
明明不是这样的。
“麻衣…麻衣…雪衣!!”
那女孩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还不满15岁,就被抓到了罪人坊。
姜雪衣脾气性格刚烈,刚开始的十几次几乎每一次接客都要遭到一顿毒打,到后面虽然不反抗,但是依然说话阴阳怪气,毒打挨不着,但是大嘴巴子多少要吃几个。
姜雪衣一路兜兜转转,最后被转到了军营里。
她的命也是够硬,这么折磨她愣是没有染上病,也没有怀过孕堕过胎,把她转手好几次的人还笑谈到——“还好你成了个妓女,当婊子还是有当婊子的好处。不然真就这么一路顺顺利利的成婚嫁人,你夫家要是发现你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迟早要把你休了。”
禅院直哉亲眼看着衣衫凌乱,头发枯黄的姜雪衣站在井边,双眼死死的盯着幽深的井口。
她骨瘦如柴,左眼上还留着青肿和淤血。
那个好奇的看着路边行人、口齿不清读着书中文字、会攒下自己所有的钱、变卖衣服和珠宝创建“慈济院”的女孩死了。
她像一个厉鬼一样怨恨看着井口,短暂的三年经历足以颠覆她以前所有的认知。
禅院直哉无数次在梦中次想将她从井边拉回来,但是没有一次,他的手能够碰见对方的衣袖。
“雪衣!!!”
禅院直哉大吼!
“雪衣!!”
“姜!雪!衣!!”
姜雪衣从井口中跳了下去。
她跳下去之前,阴毒又怨恨的诅咒:“我必化作厉鬼,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姜雪衣再跳下井的那一刹那,井中沉睡的魔修被惊醒,刹那间,魔焰冲天,林中百鸟哀号。
禅院直哉终究没有抓住那袖子。
他就像那些从天空中坠落的修士一样,姜雪衣没有看到他,他也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古老而又残暴的时空中。
禅院直哉自天空中坠落。
少年想起六岁时第一次看见在禅院家游荡的姜雪衣。
彼时女童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坐在庭院中,认真的看着一本记不起名字的书籍。
阳光散落在她的身上,她身上那种独属于硝烟与鲜血的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安逸和平静。
禅院直哉在仆人的带领下嘻嘻哈哈的在长廊上玩闹,仅仅是看了一眼姜雪衣,便毫不在意的跑远。
禅院直哉这个时候才愣愣的回想。
我那个时候应该去告诉她的。
告诉她。
雪衣,你的书拿反了。
……
……
“雪衣!!”禅院直哉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