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上勾起一抹假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弧度笑眯眯的望着观棋:“…这么说,你很了解莲对吧?”
“能不能和我讲讲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
观棋仿佛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太宰治话音刚落,他也仅仅是沉默了一会,便缓缓开口——
“此人绝非善类。”
太宰治嗤笑:“早看出来了。”
观棋抬眼:“两多百年前,此人家中遭横祸,为了自求保命,他向恶徒出卖了自己家人的住处,他父母、亲弟,还有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仆从,因他缘故,深夜横死。”
“……”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终于凝固了。
他愣愣的看着观棋,一时间内心被巨大的震惊所擒获。
少年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震惊于莲已经活了两百多岁,还是震惊对方为了活命居然能把自己父母弟弟都出卖,还顺带害死了30多个仆从。
观棋平静的继续:“此人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甚至将他引入仙途的师父被魔修在湖边虐杀,他都能为了自己苟活而无动于衷。”
“在这两百年间,他五度背叛亲友,六度出卖同门,为私欲将无辜的修士送个魔修当【器材】,也是为了私欲——将手头大把魔修的名单和资源再次贩卖给正道修士,让自己免于清算。”
观棋抬头看了眼绿蒙蒙的天空,又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细嫩的小手。
“人啊,落在魔修身上是没有好的。”
“被扒皮抽筋,一节一节的取下脊椎骨,眼珠子泡酒当灵药,舌头制成传音符,五脏六腑熬成一锅脓水——又是一番妙用。”
“你看——”
观棋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扔到了太宰治的车前盖上,清脆的响声让面色苍白的少年嘴唇抖了抖。
“……”
太宰治看清了躺在自己车前盖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串雪白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有点像手串,但是颗数有二十来颗,似乎是绕成两圈才能完整的戴在手上。
“…那是什么?”
太宰治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嘶哑。
观棋眼神中有了怀念,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温柔。
“那是一个男孩的一串牙齿。”
“……”
太宰治在刹那间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蹦空了一拍。
观棋:“挺好的一个小修士,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
“刚来的时候才刚刚引气入体,还什么都不懂,见到仆人们干活他都想上去帮帮忙,是个懂事又聪慧,还眼里有活的好小子。”
“他也就来了这里两个月,这两个月所有的工钱都寄回家中供养父母。”
“他被魔修带走的那天我记得挺清楚——没什么麻醉手段,就是给他灌了两口酒。”
“那小伙子脱光衣服趴在木板上,先是被一刀划开了脊背、将他脊背上的肌肉都取出来——”
“够了!!!”太宰治突然一声厉呵。
少年双手握着方向盘,猛的在车里抬起了头,怒视着前方的观棋。
那双鸢色的瞳膜在暗色下漆黑无光,眼白四周泛着浓重的红血丝。
观棋:“…而莲送过去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
太宰治扯了一下嘴角:“…”
他终于明确了内心疑惑。
“你们是谁,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到底从哪里来?”
观棋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沉默的注视着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