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英仙人惊讶地叫道:“是那个红煞?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他,结果这家伙却在人间当国师?”
妙真仙子说:“难道斫雪剑在他手中?孟琅跟他是一伙的?”
“兴许是他杀死了景懿君,他之前就想杀他。”流星子说。
“你是说景懿君死了?”妙真仙子哈哈笑道,“不可能!那青煞还活着,他怎么可能死?再说了,他可是神仙!”
“百川上仙,你们在凡间没有追查到那青煞的下落吗?”宏元问。
“这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百川说,“我们怀疑秦仙君跟那青煞有些关系。”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陷入一片静寂。众人惊异地瞪着百川真人,连宏元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好一会,他问:“此话怎讲?”
“根据你给的线索,我们追查到了南杈子山附近,但我们并未发现青煞,只发现了秦仙君。据秦仙君所言,他出生时魂魄不全,是个鬼婴,要不是一个道士救了他,只怕他早就死了。”百川淡淡道,“宏元仙君,你要我们找到不就是一个鬼婴吗?”
大堂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众人惊疑不定地望着秦镇邪,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恐惧。半晌,槐英仙人艰难地说:“他要是青煞,怎么能成仙?”
百川又抛下一道惊雷:“的确,而且他还是天灵根。”
众人大异,有人不自觉看向宏元。谁都知道,几十年前景懿君曾指认宏元仙君是青煞,而他也是天灵根!正因为他是天灵根,正因为他成了仙,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青煞,可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局面摆在了他们面前——那么,同为天灵根飞升的秦镇邪是青煞吗?
如果他是,宏元又如何说?如果他不是,斫雪剑和诛魔剑都在他手中,这未免也太过凑巧!百川紧盯着宏元,看他作何解释。他这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宏元脸色未变,依旧从容,他笑道:“按理来讲,青煞是不可能成仙的,更何况是天灵根,不过,以防万一,我们最好还是请秦仙君证明一下,就像我当初做的那样。”
秦镇邪问:“你当初如何证明的?”
宏元吐出四个字:“自剖神格。”
宏元就这样轻巧地把问题转了过去,还给秦镇邪扔下了一个新的难题。可出乎他意料的,秦镇邪异常爽快地说:“可以。如何自剖神格?”
“倒也不必用这样惨烈的法子。”百川及时打断,说,“我有办法辨明秦仙君是否为青煞,不过,我还需要准备几天。三天后,就请大家在桂魄宫相聚,看看秦仙君究竟是否是青煞吧。”
宏元心中一沉,忽觉不妙,百川这话一出口,他就不好再逼秦镇邪自剖神格了。众仙对几十年前宏元自剖神格的惨烈景象还心悸犹存,纷纷赞同百川的提议。宏元眼见大势难回,也只得赞同。他紧盯着百川,心中忽生烦恶——这老东西到底是真有办法证明秦镇邪是否为鬼,还是另有企图?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百川此举倒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宏元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后。千面很快就跟了过来,焦虑道:“百川能有什么法子证明那家伙是青煞?万一他失败了呢?难道我们就要承认他是神仙?他肯定就是那青煞!他怎么会成神?”
“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宏元冷冷道,“反正我们都会杀了他。”
“怎么杀?跟几十年前一样?可他成了神,那帮神仙不会那么容易受我们煽动了。”
“为何要跟几十年前一样?”宏元说,“动手的日子到了。”
千面一惊,问:“您确定?我们还没有完全的把握”
宏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只准备了几十年吗?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几百年。自然,我希望到万无一失之时再下手,可孟琅这个变数毁了一切。秦镇邪成仙肯定是他捣的鬼,我不会让他再得逞了,这次,我一定要杀了秦镇邪,还有所有人,然后,再杀了孟琅。”
“那么”千面心中慌乱,“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又什么时候开始?”
“百川上仙不是已经给我们定好了日期吗?”
千面惊道:“您是说三天后就动手?这么快?”
“三天后,羽化岛所有神仙都会聚在一块,这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宏元冷漠而坚决地说,“下去吧。把那些东西准备好。”
千面忐忑不安地离开了。宏元回到住处,转进里屋,昏暗的屋子里点着两只大红蜡烛,春台上的瓜果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五个漆黑的牌位阴森森地立在春台上。宏元对着它们拜了三炷香,望着它们,虔诚道:“爹,娘,大哥,姐姐,小弟,你们等的太久了。告慰你们泉下之灵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一阵阴风穿过这间又窄又深的屋子,烛光在宏元脸上狂舞,好似他在不停变换着面容。他带给羽化岛的并非灾难,而是报应。千年前的一切,都要有个了结,都必须有个了结。
第273章第一天(一)
天空风平浪静,好似刚刚狂暴的雷霆都是幻象。君稚愣愣地望着光秃秃的山顶,要是他没看错,刚刚好像有几个人从山顶上飞走了。
“喂,喂”他拍了拍红衣女,紧张地说,“他们走了?”
“姓秦的也走了。”红衣女皱眉道,“他好像成仙了。”
“什么?成仙?老秦吗?”君稚不敢置信地叫道。
“真奇怪,他居然能成仙。不管怎样,我要做的事是做完了。”
“等等等等,老秦真成仙了?他去哪儿了?天上?那,那我们呢?他不回来看我们了?”
“吵死了。”红衣女厌烦道,“你能不能闭嘴?”
她身上的天雷之力都被君稚吸收完了。红衣女抬起手臂,嫌弃地看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君稚见她满身是血,不由得胆战心惊,说:“你流了好多血。你,你要不包扎一下吧?”
何止是流血,红衣女的手臂现在就跟蛇皮一样裂成了千百小块,可她脸上丝毫没有痛苦之色,唯有烦躁。她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对君稚道:“把你衣服脱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