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缺。”孟瑗落寞地笑了笑,又说,“我有串碧玺落在遥碧那儿了,你要不去诗会,就去岳家帮我把那串碧玺要过来。”
“好。”孟琅笑道,“我肯定给你带回来。”
他原本就要去岳家,不过不是要碧玺,而是想和岳遥碧的哥哥岳安国谈谈,让他劝妹妹取消诗会。孟琅不曾想到,岳安国不在家,他更不曾想到,他大哥早上居然来过岳家。
“娘身体不好,只能由我招待你了。”岳遥碧端来茶盘,不好意思地说。她穿了一身浅绿的裙子,头发上别着玉簪,耳朵上戴着两枚小巧玲珑的耳环,“孟公子,你来有什么事?”
孟琅疑惑地问:“你说,我大哥早上来了?”
“是啊。”岳遥碧有些忧虑地说,“我哥哥那时候正好要上朝,可孟大哥一来,他就立刻折回来了。他们进屋讲了一会,没多久又出去了。我瞧哥哥的脸色,不太高兴。孟公子,你知道孟大哥找我哥哥什么事吗?”
“不知道。”孟琅也觉得奇怪。能让大哥匆匆从仁关赶回来的肯定不是小事,可他去找岳安国干什么?
他继续问:“你知道我哥去哪了吗?”
岳遥碧摇摇头,猜测道:“或许我哥哥知道。对了,孟公子,诗会的事,孟琼跟你说了吗?”她期待地问:“你会来吗?廣野的公子就属你最有才华了,你要是能来就太好了。”
孟琅正色道:“岳小姐,你能不能取消诗会?”
岳遥碧大惊:“为什么呀?”
孟琅劝道:“你毕竟没有出阁,孟琼又未成婚”
“难道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吗?”岳遥碧又生气又委屈地说,“我和他也不坐在一块,公子们在河下游,小姐们在河上游,有树挡着,我们又戴面纱,只是写写诗弹弹琴。我听说宫中的诗会,也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愿来就算了,何必找这种借口!”
她说着,竟气得哭了起来。孟琅忙站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全廣野有门第的小姐,只有我没办过诗会!”
“孟瑗也没办过。”
“可她能去宫里的诗会!”岳遥碧擦着泪,怨恨地说,“这诗会是我办的,你犯不着管我。你要拦着孟琼就找他去,别来找我。”
孟琅十分尴尬,便告辞了。坐马车回去时,他烦闷地挑开帘子,街上高门大户一栋栋,小商小贩挑着各色糖果水果在门前叫卖,马车一辆辆在街上奔驰,忽然间,他认出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是岳安国的马车。
“跟上。”他对马车夫说。
岳安国的马车在一间宅子前停下,马车上下来两个人,孟琅看清后愣住了,就没下车。
岳安国和岩军监?
孟琅没有等岳安国出来就回家了,他心里很不安。到家时,孟琼已经出去了,孟璋却回来了。不出所料,他正在跟母亲吵架。更准确的说,是母亲在训斥他。
“你回来才呆了多少一会?又要走?你去哪,你给我说清楚!”
孟璋站在那,脸色黑沉,高大板正的身躯一动不动。孟琅赶紧上去解围,亲热地问:“哥,你回来了?你看你风尘仆仆的,我让人给你烧盆水,你赶紧去好好洗洗,歇息歇息,等父亲回来了,咱们好好吃顿饭!”
孟璋冷硬地说:“我不吃饭。”
徐灵郡主叫道:“你是不是又要回去?你回去干什么?你没听到你父亲今天回来吗?他都一年没见过你了!”
“我见过他了。”孟璋硬梆梆地说,往屋里走。
“你见过父亲了?”孟琅惊愕地问,“在哪里?”
“宫里。”孟璋吐出两个字,进了门。徐灵郡主急得跳脚:“你真要走啊?你个混账,你,你”她气得脸都红了,喘不过气,孟琅忙叫丫鬟扶她回去,还对母亲说:“娘你别担心,我肯定把哥劝下来。”
他赶紧跟进屋,孟璋正在收拾东西,孟琅看到他把大把大把的银钱往外拿,吓了一跳:“哥你干什么?”
“别管我。”孟璋头也不抬地说。
孟琅焦急地说:“哥,你是不是又要拿钱去仁关?你拿这么多钱去仁关干什么?别人会以为你在养私兵的。”
“这是军饷!”孟璋忽然将钱袋子一顿,愤怒地喊道,“我今年才知道,仁关一直没发军饷!我来之后,军饷才发,还是偷工减料的!”
孟琅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就去找了岳安国?他是岩军监的女婿,又和我们家来往密切,你找他说这事应当很容易。你们没谈妥吗?”
孟璋冷哼一声,骂道:“官官相护。”
“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有,哥你今天难道进宫了吗?你见到父亲了?”
孟璋脸更黑了,突然,门给关上了。他立刻扑过去推门,推不动。这时,窗户也锁了。外头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孟璋拍门大喊:“你们在干什么,放我出去!”
徐灵郡主正指挥人把窗户钉死。孟瑗站在她旁边,叮嘱人再搬来柜子把门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