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昨天不也逃亲了吗?说不定是被打肿的也未可知。
不过贺岚没义务为傅清洛出头,她还不够了解傅清洛,万一她跟她父母一个德行呢?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算了,你们女儿的手都肿成这样了,我们再让她弹,倒是显得我和我妈像坏人一样,陈管家,送客吧。”贺岚彻底对傅清洛失去兴趣,不欲再和这家周旋。
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的傅建成何文琴脸色大变,慌张的站起来道歉,可惜,对方一点也不领情。
情急之下,何文琴自认精明的拉上女儿的手,带着她朝人家家里摆放的钢琴走:“清洛,你快给贺老夫人贺太太弹一下,让她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弹。”
傅清洛猝不及防的被母亲按到别人家的钢琴前坐下,淡然的小脸浮上无措为难,别人都拒绝了,他们怎么还能强行使用人家的钢琴呢?这也太不礼貌了。
傅清洛尴尬的看向母亲,小声拒绝:“妈,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你怎么那么没用!赶紧弹!”何文琴气恼的掐了下女儿的胳膊,眼神暗示她脸皮厚点。
傅清洛哪里学得会母亲的厚脸皮,她哀求的摇摇头,试图让她的母亲不要把她置身于那么尴尬的境地。
然而,她这软弱样,不仅没勾起母亲的疼惜,反倒让何文琴火冒三丈,只觉得自己女儿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抬起手又想掐她,傅清洛下意识的瑟缩身体。
不过这一次,何文琴没能掐到女儿,一旁的贺老夫人看不惯的开了口:“那就弹吧,我听一听。”
傅建成何文琴惊喜的一愣,傅清洛微讶的看向那位老人家。
“妈——”贺岚不赞成的喊了声母亲。
这家人她是一点也不想留在家里了,她还以为培养出钢琴才女的家庭,会是个有内涵的呢,结果这般上不了台面,主人家都拒绝了,他们竟然还能强行坐到她家的钢琴前,这算什么?没见过这么不知礼节的!
“听一听吧。”贺老夫人慈祥和蔼的拍拍女儿的手。
贺岚欲言又止,母亲肯定是看那个女孩夹在他们双方中间,有点可怜,一时心软了吧?
这家人一看就不怎么爱他们的女儿,她最讨厌那种当着外人面,教训孩子的,仿佛在用孩子逼她们家似的,不过这小姑娘为难纠结的样子确实也可怜……
唉——
算了算了,那就弹吧。
最后,傅清洛弹了一首《天宫之城》,这首钢琴曲旋律温柔,感情细腻,即使傅清洛的手受了伤,依然被她演绎得很完整。
确实如她的父母所说,她琴技很好。
贺岚脸色稍霁,而她们既然听了傅清洛的演奏,自是不能马上赶他们一家人走,也就勉勉强强的留他们下来吃了顿午饭。
吃完,她把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个价值二十几万的包——送给傅清洛,然后迫不及待的让陈管家送人,算是钱货两讫。
傅家这下也不敢再厚脸皮的强留,他们知道,今天这出馊主意,那是一点没攀上贺家,反而把人得罪了个彻彻底底。
傅建成怒火中烧,回去的路上,骂完女儿骂妻子。
傅清洛不敢还嘴,在后座缄默不语的揉肿成香肠的手指,母亲却是不服气,跟父亲对骂,一时间,车厢里像是在打仗,吵得不行。
傅清洛还是不为所动,她静得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花瓶,随波逐流,无依无靠。
结果他们谁都不知道,贺老夫人还真就看上了傅清洛。
“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看了傅家那言行举止,还要那个女孩嫁给小晏?”贺岚不可思议,她虽然说要收拾小晏,但也不准备给侄子随随便便找个媳妇儿啊,怎么最宠小晏的母亲还乱来了?
“那女孩的父母确实不怎么样,但那个女孩我瞧着挺好的。”贺老夫人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别看她现在慈祥得像尊菩萨,年轻时候,那也是跟着老公天南地北创业的女强人,看人的眼力,女儿贺岚都比不上她。
她抬起历经沧桑的眼睛望了眼傅家离开的方向,笑道:“那孩子弹琴的时候,明明手指很疼,却依然坚持隐忍,弹完了,手一直在细细发颤,也不发一言,乖得让人心疼。”
“她父母都不心疼她,您老心疼什么。”贺岚心肠更硬,好笑道。
贺老夫人摇摇头,意思是不光是心疼的原因:“我要说的是那孩子很沉得住气,情绪特别稳定,这样的人你不觉得跟小晏正好互补吗?小晏因为他父亲的事情,从小就叛逆得很,你越不要他干什么,他越要干什么,如若给他找个强势的女孩,他们这日子肯定过不下去的,只有刚刚那孩子或许才能包容下小晏所有的任性乖戾。”
贺岚沉默,有些被母亲说动,只是寻思一会儿,还是迟疑道:“但这傅家真的太糟糕了,这种家庭我一眼就看穿了,唯利是图,势利眼,墙头草,他们女儿要是嫁进咱们贺家,以后就会一直在我们身上吸血,不知节制!”
“那我们家就这么容易让他们随意吸血?”贺老夫人反问。
贺岚噎住,须臾,看着母亲笑了。
贺老夫人也笑了,慈祥的拍拍女儿的手:“咱们在这里说这么多也没用,先问问小晏的意思吧,他要是不同意,说实话,我也拿他没办法。”
贺岚:“好,我来问。”
傍晚,绚烂缤纷的霓虹取代西沉的太阳将这座城市笼罩,属于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未名酒吧,某vip包厢,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玩飞镖喝酒,九环以内可免喝,其他环,则视情况而定,比如八环喝一杯,七环两杯,六环三杯,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