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到裴期的话,他掀开眼皮,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马车上的那匹马,随后说道:“你那匹马只是普通的马,速度也只能说是平庸,怎能让我提前赶回府?”
他的话听上去有些傲慢,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怒了,马上拂袖而去。
那边的马夫也面露怒色
可裴期不同,他感知情绪的能力比正常人要弱上许多,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因此裴期没有其他的言语,只是微微颔首,平和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不打扰了。”说罢,他便准备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
然而,老人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于是,就在他转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后,老人终于忍不住又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罢了,罢了,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暂且与你同乘吧。”
裴期听到这声音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去,他伸出了手,想要和马夫一起将老爷子扶到自己的马车上去。
可他刚伸出手,那地上半躺着的红色的马不知为何,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头将旁边站着的其他的拨开顶开。
有将自己的头送到了裴期的手下,一边呼噜呼噜地打着响鼻,一边主动用自己的头来回蹭着裴期的手。
仿佛裴期是什么散发着香味的盐块一样。
老人和马夫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现在的情况。
裴期也有些诧异,他顺着马的意愿摸着马的头,心中满是疑惑。
老人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点惊讶但又迅速消失,
“没想到他竟对你如此亲近。”老人说道。
这是从边塞带回来的马,从小养它到大的马奴都只能在它心情好的时候亲近一下。
接着老爷子停顿了半天,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然后又问:“你从前可学过骑术?”裴期诚实地摇了摇头。
老人看向他,眼里忽然露出异样,
“那你有兴趣跟我学一学吗?”
接着他又掩饰般咳嗽了两声,抚着自己的胡须说:“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你一定会吓一跳,只是我为人低调……我平时可不爱到处收徒弟!”
他看上去来头确实不小,经验也足,可惜裴期早已有了约定。
“抱歉。”裴期老实地说,“我已经有了师傅。”
就是他母亲让他找的外祖。
“那好吧。”
老人撇撇嘴,有些不悦,
“既然如此,我倒也不能勉强你。”
接着,他推开旁边试图搀扶他的马夫,一瘸一拐地先一步走上了裴期的马车。
见裴期还没上来,他自来熟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上来,愣着干嘛?”
裴期从未见过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声音才有了动作,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走上了马车。
“老爷子,您要去哪儿?”看到人上了车,裴期的马夫问道。
“忠勇侯府。”老爷子回答。
马夫听到这个词就愣了一下,这好像……和他们本来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地址。
这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
可眼见裴期并不打算有所表示,他便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心里憋着,“驾”地一声,朝着忠勇侯府驶去。
老爷子上了车,还不闲着,琢磨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问你,你的师傅是什么人?骑术如何?有没有真的上过战场?”
裴期对自己的外祖并不特别了解,只是从母亲那里得到只言片语,
因此,他也只是诚实地回答:“这位师傅是我的外祖父,我只听说过,没见过他,听说他骑术尚可,上过战场。”
老爷子听见,双手抱胸,身子后倾,哼了一声,
“哼,听上去也不过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罢了,哪里比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