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期则被叫住,站在了原地,太子走过来说:“父皇特意让孤给你带了口谕,今年的秋猎让你跟着千户们一起去。”
他说这话时勾着唇角,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说这话时仿佛不是在传什么口谕,而是在耳边私语。
但太子旁边站着的侍卫却不着痕迹地看了太子一眼。
他明明记得是太子自己抢了这差事的,怎的又说是陛下说的呢?
“多谢殿下提醒。”裴期回。
“不必如此客气。”李稷说,“孤与裴卿相见,只觉十分投缘,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好友。”
好友?
裴期微微一怔,认真地说,“多谢殿下抬爱。”
李稷唇角微勾,凑近裴期,此时虽有月色,可他是背对着月亮站着的,因此裴期也看不清对李稷脸上的神色。
只见李稷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拘束,秋猎之时,你我可畅意而谈即可。”
两人隔得近了,裴期的手被太子那身衣服上宽大的袖袍给盖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期似乎感觉自己的手被隔着袖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裴期愣了一下,他眨眨眼,看向李稷。
李稷没说话,只是看着裴期。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裴卿,莫耽误了差事。”
裴期这才想起来,自己该进去同同僚们一起抄家了。
于是他客客气气地拜别了太子。
钱苗正在前面等着他,“哎呦,你怎么才来。”
李稷站在原地,目送着裴期进去。
他旁边那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问,
“殿下,您只是传个口谕而已,何必同这等人说这些话?”
实际上他连殿下为什么要揽这个差事也不知道。
李稷神色有些莫测。
他派出去的探子眼线行动都十分迅速,很快就查清了裴期身边的一些关系。
但得出的结论十分奇怪,别说和三皇子,五皇子有联系了,这个人似乎除了家中府里的那些人之外,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
除了来锦衣卫之后认识的,
一个熟人、朋友也没有。
身边的关系简直干净到不可置信。
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有两种原因,要么对方就真是没有任何交际,从小到大一个人。
要么,就是从极小的时候便开始布局的一枚重要棋子。
无论怎么想,肯定是后者的可能性大。
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外人,甚至连小时候都没有接触过同龄人呢?
这样长大的人,只会是疯子。
有意思,李稷忽然想亲自来试一试,裴期背后的人究竟想要什么。
李稷没有说话,只是斜看了一样旁边的侍卫。
侍卫瞬间就汗毛直立,低着头说,“是属下逾越了,请殿下恕罪。”
“走吧。”李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