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在里边儿等着。
有人走出来,看了一眼扛着人的裴期,往里边儿指了个方向,“去那里。”
钱苗看到那个人指的方向,瞬间脸色一白。
“那个,我就不去了吧,我现在困得很,想回家先就寝了。”
说罢,他也不等有人回话,脚底抹油地就溜了。
留下这队的锦衣卫在后面嘲笑他胆小。
杨小旗无奈地看着钱苗溜之大吉的背影,对裴期说:“我带你进去,要是感觉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裴期点了点头。
随后,杨小旗将手里的小孩儿交给旁边负责的锦衣卫,就带着裴期进去入了墙边的一个小门。
这个小门所以说也算得上是个门,可高度却只到裴期的额头。
这导致他进去都要微微勾着头进去,更何况他背后还拖了个人,这让他行动更是不便。
杨小旗在旁边说,“原本这里是要把犯人弄清醒,我们在后边看着,让他们自己走进来的,可现在时间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裴期表示理解,继续拖着人跟着走。
越往里走就感觉越是压抑。
低矮的天花板,昏暗的走廊,看不到尽头的,一层一层向下的台阶,长长的蜿蜒的路,还有一股潮湿的青苔味。
贼人似乎是被这些台阶弄得痛醒了。
他像个破麻布袋一样被裴期拖着走,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个地方,于是只能硬是闭着眼忍着身上的痛,假装自己还没醒。
不过一会儿,拖着他的步伐就停了下来。
旁边也传来嗤笑,“也是装上晕了,怎么不见之前的威风了?”
贼人心里又恨又恼,这才睁开眼睛。
然后便只见是一个个低矮的牢房,里面的犯人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窝窝囊囊地坐在地上,就算坐着,他们也必须把头侧着才不至于撞到顶部。
犯人们一个个双眼无神,好像一根空洞的朽木。
再往前看,牢房外略高一点的整面墙上挂着这样那样的刑具,刑具血迹斑斑,却看上去寒光锋利,想来,一定是经常使用的。
他顿时大亥,惊恐地往后缩着身子,只可惜他现在全身剧痛,动弹不得。
早就得知了消息在里面等着的指挥使看到这一幕,饶有兴趣地问裴期:
“他怎么了?”
这人在以往的交手中都十分嚣张,还像个泥鳅一般滑溜,眼下竟变成这样畏畏缩缩,动弹不得的模样。
顶头上司问话,裴期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也明白要好好地答。
于是他仔细地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
态度不卑不亢,没有半分谄媚。
指挥使听完,眉心跳了跳,看了一眼裴期。
这时,另一边有一个穿着绣着团蟒的人走了进来。
这地方俗称诏狱,其实是有两个入口的,只是像裴期和杨小旗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口,一般来说是普通官职押解罪犯进来的时候走的通道。
而从另一个门走进来舒服多了,但也只有身份地位够高才能从那边进来。
料想此人肯定身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