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宁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接着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想…”
说刚说完,她就很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这人情绪和周边气氛的变化,
舒以宁寻思了一番,然后慢吞吞的开了口:“皇上想我住的更舒服些,我心里清楚的,只是景仁宫到底不是一般的地方,我不想破坏宫里一直以来的规矩和平衡,更不愿意被人说道。”
康熙刚准备回她绝对不会有人敢说闲话。
舒以宁已经提前预知到,又继续补充:“背后说我也不想要听。”
一句话便堵住了康熙,就算他是皇帝,也做不到完全控制住所有人的心思想法。
当然就算他说他可以,舒以宁绝对又会找到一个新借口用来搪塞他。
次日一整天,康熙心情都极为不佳,面上更是表露明显。
他脑子里时常冒出昨晚舒以宁敷衍式的话语,可以说非常善解人意,任谁来都挑不出一点儿错。
但是康熙听着总觉得哪里都不合他的心意,因为很显然自己并不需要她所谓的通情达理。
他希望她跟他索求,像宠妃惯有的那样,但是从未有过一次。
可他不禁又在思考,若是她是个骄纵的妃嫔,她还会对自己产生无尽的吸引力吗?他还能有现在这般压抑不住的偏爱吗?
但这个假设实际没有太多意义,原因是此时此刻,自己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因为觉得她特别才喜欢上她,还是喜欢她所以才觉得她特别。
又或许是两种情绪的相互兼容,此消彼长,捆绑的愈发深刻。
康熙看着面前的奏章,最上方的“恭祝圣上万安”几个大字异常刺眼。
他越看心里越烦闷,索性把折子扔到一边儿。
什么万安,连一安都没有。
*
出发去畅春园的那天,舒以宁才发现只有她和康熙两个人,并不是以为的后宫大部队一起。
舒以宁坐在马车里,看向身旁的康熙问:“怎么只有我们?”
康熙扫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想早点儿过来?”
……
她是说她想去没错,但不是这样的搞特殊化啊。
畅春园是个南北向的园子。
南部是用于议政和皇子读书的地方,北部则是以水景为主的园林及居住的部分。
现在整个园子应该没有完全修建好,马车并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离清溪书屋不远的小东门进入的。
这里面积大,修缮的道路也宽敞,御驾能直接行驶宅院门口。
清溪书屋位于畅春园的东北角,三面环湖,四周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绝佳的位置和风景。
舒以宁的住所是清溪书屋的侧后方的一个三进院子,她大概瞧了几眼,又环顾了下周围,然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此地只有离康熙太近这一个缺点。
到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的点儿,园子里的人已经提前备好了一大桌的膳食。
康熙给她夹了一块剔好的鱼肉:“尝尝,园子里的湖养的,上午刚捞的,新鲜着呢。”
舒以宁平时挺喜欢吃鱼和海鲜类的食物,只是她刚夹起放到嘴边,一股恶心便蓦地涌上来。
她试着忍住,但是生理的反应实在很强,侧过身又干呕了几下。
康熙见状,立马让人把那盘鱼撤下去,又给她盛了碗青菜肉丸子汤。
舒以宁强撑着喝了一口,还是不行,即便是很淡的油荤味,都让她反应很大。
胃里翻腾的让她眼眶里渗出泪意,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缓缓开口:“皇上吃吧,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康熙吩咐梁九功赶紧去叫太医,又紧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太累了,还是早上吃错东西了?”
舒以宁摇摇头,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甚至于连桌上的菜看都不想看。
这次跟着一起来的是个伤寒科的普通太医,他来的很快,只是给舒以宁诊脉的时间花费了挺久。
久到康熙下意识认为此人医术不精,正准备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