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听说了不少事,不关你们的事少打听,省的惹祸上身。这里是世子的家,他爱住哪儿住哪儿,我才不管那么宽。”
“五小姐这话说的,还不是舍不得让世子搬出去,不是奴婢多嘴,既然世子如此偏爱五小姐,也该早日将您迎娶进门,给您个名分才是,不然以后我们该如何称呼您呢。”
这还不多嘴,于秋真想听听这个叫梅蕊的丫鬟还能说出什么善解人意的话来。
“放肆,你怎么跟主子说话的!”
府里的小丫鬟出声喝止道。游小姐真是好脾气,竟能忍受被侧妃如此羞辱。
“主子?你瞧清楚了,谁是你主子,我家小姐可是世子侧妃,等将来五小姐进了门,你再喊主子也来得及。”
“梅蕊!住嘴。”
游茶星怕这些下人向世子告状,假装出言制止。但其实两个丫鬟说的话就是她的心里话。
她可以接受世子娶游扶雨,甚至再娶多几个也无所谓,毕竟在她们前头还有世子妃,就算五妹妹嫁进来,顶多是和她平起平坐。她过门早,只要抢在五妹妹前头在府里树立起威信,以后也不必太担忧。
但最好五妹妹离开世子,她才有机会独享荣耀。虽然不大可能,但她娘告诉她,男子喜新厌旧,她自认为相貌不比五妹妹逊色,假以时日世子必然能移情于她。
可爹娘不知道的是,她与世子的婚事不过是一场交易,如若没有二姐姐留给她的财产,她连王府的门槛都摸不到,更别说世子会娶她。原本她以为只要一个世子侧妃的头衔就好,可是人怎么会满足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
世子妃一直都不在陵州,她甚至还听说柔嘉郡主刚和世子成婚就回娘家去了,想来他们二人也只是皇上赐婚不得已罢了。世子心里只有五妹妹一人,但是五妹妹昏迷了三年都未醒,那时她觉得五妹妹会一直昏迷下去。而她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可以日日陪伴在世子身边,谁能保证时间一久,世子不会忘记五妹妹呢。
可是五妹妹怎么偏偏在她和世子的大婚之日醒了,差点害她没能完成仪式。但她也有些庆幸,如果五妹妹在这之前就醒过来,她恐怕不能如愿嫁给世子。
外人都以为世子是喜欢她才娶她,其实是她偶然听二哥说起军费短缺,世子正为此事烦忧,她才想到这个法子。趁二哥带她来探望五妹妹的机会,私底下向世子提议,她愿意拿自己的财产填补空缺。但她没说实话,她完全可以自己支配二姐姐留给她的遗产,而是告诉世子,只有嫁了人,她爹娘才会把那些财物放进嫁妆里交给她。
世子犹豫了很久,她才收到世子的来信,说愿意跟她交换条件。
她终于能够嫁得如意郎君,享清福,继续过她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她娘一直和她说,一定要牢牢抓住世子的心,不然像她爹一样,在外面偷摸养了女人,她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游二老爷养外室的事还是没瞒住,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但游二夫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夫妇二人经常为这个事吵得不可开交。
游茶星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世子,也是不想再听她娘的哭诉。她不像游载星,有自立门户的本事,只能凭借一门好亲事摆脱游府的糟心事,嫁给世子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远离她爹娘的办法。
“五妹妹,你不知道,嫁了人就是以夫为天,你从小就心地好,不争不抢,你把世子让给我好吗?”
难以言喻
“游茶星,我都知道了,你和世子的事。”
游茶星挥退她的丫鬟,于秋也让下人退到屋外去,偌大的房间里霎时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你怎么会知道,世子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嗯,不告诉我留着过年么。”
“果然,世子对你,与对旁的女子不同。”
“要是相同那可就不妙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刚才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没有啊,不过我猜到你可能会来找我的麻烦,居然真没有意外,有点失望。太俗套了,交易已经结束了,你顺利当上世子侧妃,还想要什么?别跟我说,你喜欢上世子了。”
游茶星咳嗽了两声,像是被游扶雨看穿了心事一般,她放下茶杯,手指一圈圈摸着杯沿打转。
“假如我说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都说了不意外。其实对你来说,有点吃亏,你本可以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地生活,虽然眼下时局动荡,一时实现不了,但可能比嫁给世子要舒心。”
“但既然你也清楚你和世子的婚姻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权钱交易,再生出其他的心思不是徒增烦恼吗?我还记得那年中秋宴会上,你说嫁给喜欢的人没用,那时你都不介意对方的真心,怎么现在开始计较了?”
对,她的确曾经这么想过。只是时过境迁,她想要的越来越多。
那时候她二姐姐与江乘舟退了婚,她就以为人的真心瞬息万变,可是后来游载星还是和江乘舟走到了一起,她始知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她认识世子的年岁和游扶雨一样长,五年来游扶雨清醒的日子少之又少,她与世子在曲京又有同窗之谊,细细算来,她怎么不能取而代之?
只要她嫁给世子,总会有办法扎根王府,即使将来战事平定,她也不想从王府出去。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并没有旧怨,我知道世子现在心里没有我的位置,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想在王府长久地待下去,你我是姐妹,你应该帮我对付世子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