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了一眼那枚红色刚玉。
只觉有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就连身体里焚烧得炽盛、活像要将他生生烧成灰烬的烈火,都有一瞬间偃旗息鼓。
怀里人的低声痛呻唤醒了他。
云谏垂下眼眸,见她习惯性偎依到自己肩头,然后又似乎敏锐感受到了他的木然,犹豫着忍着火烹的煎熬往后躲。
十分生疏的模样。
“……昨夜是骗我的么。”
云谏自嘲般笑了:“你又想反悔?”
黎梨只会细声说着疼。
他闻见她身上的浓郁酣甜的花香,几乎将院子里的所有花草气息都压了下去,连他身上沾染的浓烈羌摇香桂味,都被逼得低调。
他也站不住了,默然将她抱入寝殿,放到那张珠帘晃荡的床榻上。
黎梨在触及柔软被褥的那一刹那,不知怎的就受了惊,一下睁开了眼睛。
“……云谏?”
云谏俯身过去,轻抬起她的脸,看见她眼里尽是朦胧不清的水雾,像一潭淆乱的秋水,半梦半醒地唤着他的名字。
轻巧柔软的力道自腕间传来,她摸索着想牵他的手。
云谏又耐不住地心软:“我不相信他们说的。”
“是不是因为酒药的影响,方才不清醒,所以才收了他的刀?”
黎梨似听不清,只管握住他的手,缓缓摩过他指腹的剑茧。
云谏反手握住,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边:“我们先解药,好么?”
黎梨听见这道低得沙哑的嗓音,眸光稍微晃了下,牵他的力度迟疑着松了些。
云谏挑开她的衣带,轻揉着她的腰,他束起的发辫滑落肩头,随着他再次低头的动作蹭过她的锁骨。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瓣,黎梨感受到湿润触感的那一刻,水雾下的瞳孔忽然就缩了下。
她浑身汗毛瞬间就立起了,几乎是尖叫着猛地推开了他:“滚开!”
云谏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一旁。
两人都被酒药折腾得骨头发软,云谏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竟然当真将他推了开。
他惊诧于她从未有过的抵触情绪,刚垂下手,就见她忙乱地往后退开,不清不醒地“嘭”声撞到床榻框架上,将床都撞得一摇。
黎梨当即疼得躬身,吃痛地捂住肩膀。
“怎么了?”云谏知道她身子骨多么娇弱,下意识就将她拽回了怀里,“有没有受伤?”
察觉到她扭过身想躲,云谏动作就带了些强势,伸手紧紧箍住她,拉住她肩上的衣衫:“别动,我看看。”
黎梨迷蒙初醒时还想牵他,如今全然只剩下挣扎,连打带骂地,几乎用尽了力气想离他远些。
可力量到底悬殊,她挣扎得脸都涨红了,身前人还是纹丝不动,干脆利落地剥开了她肩头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