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道?:“我总觉得他?来势汹汹的,哎呀,要不我回熙州去好了。”
“净瞎胡闹,他?巴巴的来这?一趟还不是为了看看你,你这?一躲就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了,岂不遗憾。”楚怀秀劝道?。
谢宣丢开手里的枕头,怔怔的看着她,半晌后他?拿起一旁的小衣裳顾左右而?言他?道?:“怎的自?己动手做起来了,你又不擅这?个?,交给嬷嬷和绣娘她们就好了。”
楚怀秀笑道?:“左右闲着没事儿,况且旁的复杂的我做不了,小儿衣物还是可以做得来的。”
谢宣点点头,他?扭头对楚怀秀肚子里的小人儿说道?:“你爷爷要是发怒,你可得给爹爹求情说好话。”
楚怀秀:“……”
二人沉静坐了片刻,楚怀秀又道?:“我常年在西北,那些京官大多不识得我,可这?次来的使臣十有八九都是认识你的,你打算怎样应对?会?不会?有麻烦?”
谢宣晃了晃手中之物道?:“无妨的,我有这?个?!”他?刚刚在系统那里用积分兑换的人皮面具。
谢宣起身坐到梳妆台上,抻开人皮面具往脸上一阵怼,一炷香之后,他?扭头对楚怀秀笑道?:“铁铁,快来看你夫君的新脸!”
楚怀秀愣了片刻,走上前去摸了摸,边边角角都很熨帖,她不禁惊讶道?:“还挺别致的。”
谢宣收拾妥当之后,换上了兴庆臣子的官袍,除了那双出挑的凤眼未做改变,其余面部特征与他?本来的长相大相径庭,保证让所有看到他?新脸的人绝对联想不到他?原来那张脸。
趁着他?爹还没到兴庆府,谢宣顶着这?张脸在兴庆府转来转去,争取让大家迅速熟悉。
薛云疏每次见了他?这?张脸,眼角都得抽一抽,他?十分不解道?:“大司农,你还是原先那张脸好看,为何要易容成这?般模样?”
谢宣打哈哈道?:“那张脸呀,看来看去看腻了,想来点新鲜的。”
薛云疏眨了眨眼睛促狭的问道?:“啊?是闻将军不喜欢你了吗?”
“她钟爱我钟爱的很,才没有厌弃我呢。”谢宣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说道?。
“那你是不敢见谢尚书咯。”薛云疏边捂脑袋,边跑到一旁去,快速说道?,“你别打我,我替你说好话,就说你的老脸被将军一拳打青了,没法见人。”
他?说完扭头就跑,结果就见楚怀秀摩拳擦掌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看着他?,薛云疏:“……”早知道?就不打趣大司农了,他?可打不过闻将军。
三日后,谢壑带着圣旨和粮草来到了兴庆城。
嗯,由薛云疏和兴庆老臣蒋先义共同接待的,依旧不见闻人驰与谢宣。
谢壑拧了拧眉,其他?随行?的大齐使臣直接面露不满之色,但一想此行?的目的又将心中的脾气按耐下了。
薛云疏察言观色道?:“尚书大人勿恼,实在是王爷与大司农不在城中,并非有意?怠慢诸位。”
“平西王人呢?”副使见状问道?。
蒋先义回道?:“在将台点兵呢。”
那副使瞬间哑住,不好再说什么了。
谢壑淡笑道?:“无妨,平西王不在,我们去城中等他?便是了。”
虽然副使口中问着平西王,但他?们最?想见的人是闻金金,这?个?诡计多端到将新安城骗到手的兴庆奇臣,除了谢壑几乎都在想,若是朝廷有这?等奇才,先帝也?不至于忧愤而?死了。
其实,他?们并不知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大齐地大物博,钟灵毓秀经?天纬地之才并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才在汴京并没有发挥的余地,饶是谢宣当年若不是家世显赫,说不定也?早就被景元帝给处死了。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谢宣,楚怀秀怕是早就被饿死在五路伐西秦的路上了,哪有后来的兴庆第一名?将闻铁铁。
谢宣和楚怀秀这?样的人才在汴京没出路,而?一些同样优秀但家世不如他?们的人才其处境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年当谢壑问谢宣可不可以给朝廷一次机会?的时候,谢宣是否定的,他?不会?像条鱼一样大喇喇的躺在汴京这?条砧板上任人宰割了。
是鱼合该游回大海里。
众人轩轩昂昂的进了平西王府,薛云疏和蒋先义还有兴庆府的其他?臣子陪同在左右。
随从给诸人上了谢壑最?爱饮的明前龙井茶。
谢壑抬眸,见给他?上茶的这?个?小幺儿有几分熟悉之感,他?故意?开口问道?:“是明前龙井吧?几成温的水?”
“回大人的话,七成温,八成温适合沏雨前龙井。”那小厮恭谨答道?。
谢壑点了点头,抄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道?:“不错,是个?懂茶的,我在兴庆的这?几日,所饮之茶都由你泡了。”
“是。”小厮乖巧的侍立在一旁,灵秀的金丝丹凤眼衬得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无端清秀了几分,竟有些赏心悦目起来。
谢壑抓紧茶盖,努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呵……堂堂大司农没空接待使团,倒有空给他?当奉茶小厮,瞧瞧他?养的这?个?好大儿!
扮作奉茶小厮的谢宣一看就知道?他?爹这?是生气了,自?己越发恭敬起来,没办法,老子对儿子天生有血脉压制,他?在外?面再如何威风,暗地里也?是个?怕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