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安笑道?:“他要是冲那方面理解,陆御史的戒尺不?知?要打折多少根了?”
蔺冕点点头道?:“倒也是!”他摸着下巴略一思忖道?,“你喜欢人家,你就要对?人家好啊,整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旁人也领悟不?到的,不?如这样,先来个简单的,投其所好,她喜欢什么?,你送什么?!”
谢壑凝眉想了想道?:“她喜欢美食,喜欢元宝。”
“这不?就结了,你就领着她下馆子,吃遍汴京美食!”蔺冕提议道?。
“你这个夯货,且不?说行不?行得通,汴京城里比惠娘厨艺好的厨子也不?多吧?”裴逸安发出灵魂一问。
“我倒知?道?个地方,雀金楼!惠娘一定会?喜欢的。”蔺冕道?。
裴逸安亦点头道?:“此处倒不?错,我也推荐,听说坐镇的大师傅是宫中御厨,且不?论真假,菜品是绝对?可以的。”
“可以一试。”谢壑总结道?。
三人正说着,读卷大臣与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集贤殿,诸位新科进士立马噤声,正襟危坐。
一阵礼乐之后,皇帝升座。
这时一队宫娥鱼跃而入,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凤鸟衔牡丹枝的墨色漆盘,漆盘上是一块块拿红绫包裹的圆滚滚的点心,诸位进士目露欣喜,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赐点心红绫饼了!只?在琼林宴上赐与新科进士,每人一块。
宫娥们依次分发,只?是给了谢壑两?块,谢壑有点疑惑。
掌事女官笑道?:“是官家特意给谢小公子留的。”
谢壑少不?得起身行礼谢恩。
众人皆是错愕不?已?,谢家祖孙三代简在帝心!着实?了不?得。
这段小插曲过去之后,谢壑作为?新科状元是要率诸进士敬谢考官的,殿试主考官为?当今天子,景元帝喝了新科进士们的敬酒之后,鼓励了诸人几?句话便?离席了。
官家离席之后,宴会?上的氛围一松,众人都热闹了起来,往来交际,好不?自在。
文人集会?,少不?得诗酒应和,大家酒酣之时,一致推举谢壑留墨,这种事是推拒不?得的,他接过宫人的笔墨,略一思索,提笔挥毫写就:
引领群仙上紫薇,云间相逐步相随。
桃花直透三层浪,桂子高攀第一枝。
阆苑更无前骤马,杏园都是后题诗。
男儿显达当如此,满袖馨香天下知?。
众人皆高叹不?已?,甚至读卷官里有观文殿大学士,也来凑热闹挥笔赞道?:
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
榜眼陆道?白?亦被人推着提笔留诗道?:
世间得意是春风,散诞经过触处通。
犹以西都名下客,今年一月始相逢。
又是赢得一片喝彩声,榜眼出自江南陆氏,是陆恪的族侄,其人性情甚为?内敛,不?善言辞,但架不?住家族名气大,前来结交的亦不?在少数,他和谢壑也算旧识,见着捧酒过来的同?年,刚想往谢壑身后避避,奈何发现这厮是状元,避不?开的,只?能举杯硬着头皮顶上,惹来谢壑促狭一笑。
陆道?白?过后道?:“未曾想临渊你还有性子这样开朗的一面。”
蔺冕凑在一旁说道?:“陆兄才发现吗?谢壑其人促狭的很。”他刚凑完趣儿,亦被人捉去吟诗,他也不?怵,直接大笔一挥写道?:
银烛照彻紫薇天,玉殿堂前集万贤。
莫道?春光容易过,老玉堆里论华年。
众人亦笑道?:“不?愧是新科探花郎,果然少年意气。”
裴逸安打趣道?:“这厮刚刚还说别人促狭,这会?儿又作诗骂我们都是一群老家伙,岂不?可恨。”
蔺冕在二百来位新科进士中确实?年纪最小,这话旁人说着狂傲,他却可以说得,众人听闻裴逸安的话后,又捉住蔺冕狠狠的灌了他三杯,势要比试一番谁老玉谁新玉?
新科进士这边吵吵嚷嚷甚是热闹,读卷大臣中却有一位格外沉默,只?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引觞自酌。
旁边有别的同?僚看过来问道?:“万良兄,有心事?”
资政殿大学士穆万良轻轻摇了摇头道?:“并无。”说着又自酌一杯。
有知?情人士悄悄在一旁压低声音道?:“月前,东平郡王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