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厄短剑横在谢英脖颈上,虽未出鞘但亦杀气腾腾,谢宣面容冷肃道:“师父说此剑一出鞘必定?见血,谁欲试试?”
谢英被谢宣钳制住,脸上火辣辣胀歪歪的疼,他吓的哭都不敢哭了,只骇然的瞪直了眼睛,素日里娇生惯养的豪富公?子,虽然骄横跋扈些,但哪里见过真正的血,谢宣与他不同,谢宣是见过血肉横飞的。
“谢壑,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儿子?”临安侯冷漠的问道,“拿刀剑指着自家兄弟?”
“胡说八道!我是谢家的独子独孙,哪里来的一上来就要我命的兄弟?”谢宣嘲讽道。
“谢壑,告诉他我是谁?”临安侯绷紧了脸说道。
“侯爷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自报家门。”谢壑说道。
“逆子!得了些许功名就猖狂的什?么似的,岂是大?家子做派,老?夫今日少不得要人前?训子了。”临安侯说道,“你在熙州得了几分?运气,不见得在汴京也吃得开。”
谢宣早慧,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临安侯的暗示,他仰头问道:“你以为?在汴京城你就能只手遮天了吗?染指科场是什?么罪过,想必你比我懂。”
“黄口小儿莫要血口喷人!”临安侯攥住谢壑的衣袖,对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提起拳头就要朝谢壑父子身上招呼。
临安侯对身侧的锦冠玉带之人笑了笑说道:“让诸位同僚见笑了,家门不幸啊。”
“侯爷客气了,谁家没出过几个不争气的呢。”那群人亦笑笑回?应。
谢壑父子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乃汴京谢氏,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将街道堵的水泄不通的,蔺冕刚从谢家那边回?来,三个人扑了个空,心情有些不太美妙,此时回?家的必经之路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蔺冕不禁向旁人打听道:“这?是怎么了?”
有刚从人堆里钻出来的士子摇了摇头道:“豪门恩怨,听说是临安侯和熙州的谢解元发生了争执。”
蔺冕细一想,暗骂一声连忙往里挤去,边挤边大?喊:“住手!快住手!有话好好说!”他生怕谢壑吃亏!
谢徽也翻身下马,往里挤去。
蔺祈左右看了看,见儿子与好友都挤了进去,他下马将马牵至老?槐树底下拴好,也挤了过去。
蔺冕隔着好几层人就喊道:“侯爷手下留情,莫要打错了人,人家是汴京谢氏,你莫要仗势欺人啊!”
谢徽心里急的什?么似的,他们在谢家扑了空,又去枢密院查了原始资料,知道谢壑乡试录上填的信息十有八九就是自家了,听说兄长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心中很是震撼,此刻儿子正在里面挨打呢,还是挨谢靡的打,如何肯忍?!
他三下五除二拨开看?*?热闹的人,冲着谢靡就是一拳打过去,他怒喝道:“谢靡,你有病啊!我儿子用得着你教训?!你真当他老?子死了不成?!”
一群人共同懵了圈,到底谁是谁的爹?谁又是谁的儿子?!
谢宣收起捶谢英的拳头,他嘚嘚嘚跑过去,歪着头打量正在打谢靡的那个人,见那人生的高?大?威猛,相貌堂堂,拳头硬硬,心里不觉产生几分?向往。
谢徽猛一抬头,瞥见一双似曾相识的金丝丹凤眼,不禁愣了一瞬。
这?时,谢宣脑瓜转的极快,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胖嘟嘟手一指,对众人说道:“这?个才是我爷爷!摔在地上狗啃屎的是谢英的爷爷。”
众人:“……”
谢徽见他头上带着的杏花冠是谢家祖坟旁才有的杏花,出言问道:“你们刚刚祭祖回?来?”
谢宣点了点头道:“本来我和爹爹从祖坟回?来欲去找蔺叔叔打探些事情,但扑了空,爹爹便带我来这?附近吃饭,谢英,喏,就是在地上趴着的那个,不由分?说向前?就要打我,不仅打我,还带着他爹,他爷爷,他家的爪牙,一起来打我,还打我爹。”
“岂有此理!”谢徽怒道。
那些锦冠玉带之人忙劝道:“国公?爷手下留情。”
谢徽冷声道:“你们眼瞎啦,我手下留什?么情?谢靡带人欺负我儿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劝说,麻烦你们站远点儿,别溅你们一身血。”
“谢徽,我要去御前?告你!”临安侯从地上爬出来,扶正官帽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好,我也想去御前?告你!谁缩着谁是孙子。”谢徽不怒反笑道。
“别啊,爷爷,我不想跟他同一辈分?,跌份儿。”谢宣阻止道,会试结果还没下来,他怕这?番吵闹下来,影响他爹的功名。
“乖孙,他们打你哪儿了?”谢徽问道。
“这?个你问问我爹吧。”谢宣指了指一旁的谢壑说道。
谢壑理了理衣袖,走上前?来道:“我没事。”
谢壑容貌酷似其母,尤其是那双金丝丹凤眼。
谢徽怔了怔,拍了拍手道:“回?家吧,回?家再说。”
谢宣还记挂着他的樱桃酥山、藕炸、旋炒银杏,他还想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