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地驶到护城河边的?官道上,侍女道:“小姐,到了。”
骆心词探头?张望,见马车已?驶离人?潮,马车左侧是滔滔江水,右侧矗立着一个?两层高的?小楼,仰脸望去,依稀可见高处半掩在纱帘后的?人?影。
这地方位置有些偏僻,周围没什么商铺、嬉闹的?人?群,但胜在清净、视野佳,正适合太?子的?身份。
马车停下,侍卫先?一步前去请示。
侍女将骆心词扶下马车,见远处热闹,想去买些小玩意,骆心词欣然应许。
这会儿,骆心词身旁只有云袖一人?了,两人?正要登楼入内,身后有人?喊道:“且慢。”
骆心词回头?,见一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摇着扇子走近
这人?年岁不?大,锦衣华服,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身后稍远处,有众多家仆装扮的?人?等候着。
骆心词是乘着侯府马车出?来的?,一路上百姓避让,这人?看?见马车,应当也知道她是武陵侯府的?人?。
骆心词确定自己不?认得他,怕是京中贵胄或太?子的?友人?,停下脚步,客气与之行了一礼。
换来的?,却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这双眼自骆心词行礼抬头?后,倏然一亮,就在她脸上、身上来回扫视起来,颇有品评的?意味。
骆心词深感不?适,云袖也蹙眉挡在骆心词身前,质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姓许,来自林州,曾侥幸与二小姐见过一回。”那人?笑问?,“二小姐不?记得了?”
姓许,来自林州。
是那个?威胁明?念笙的?许二公子。
骆心词的?手倏然握紧。
他既然可以威胁明?念笙了,循着侯府马车找到她,趁着她身边人?少靠近,也不?算让人?意外。
骆心词将云袖拉回身旁,尽量友好道:“记得。二公子何事?”
“事关骆家姑娘……”
骆心词以为他口中所指骆家姑娘是明?念笙,也清楚他的?目的?不?外乎是银子,她不?着急。可接下来,许二公子所言,彻底让她震怒。
只见许二公子持着扇子像模像样地作揖,道:“这事关乎骆家姑娘的?私隐,不?便当着他人?的?面说,小姐若是不?介意,咱们另约个?时间细谈?”
太?子就在上面,形势逼人?,骆心词不?得已?应下:“可以,稍后我让人?去找你。”
说完她想带云袖离去,未及转身,许二公子又油腔滑调道:“在下在林州见过小姐,早知小姐貌美如仙,竟不?知骆姑娘也是国色天香,若能有机会与之携手同游,该是何等快活……”
骆心词猝然抬眼,攥紧双手怒视着他。
许二公子眼中不?见丝毫惧怕,笑嘻嘻道:“不?瞒小姐,初见骆姑娘,在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小姐与骆姑娘是好友,还?请小姐行个?方便,将在下着一腔深情转告于骆姑娘。”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哪怕并非是在针对“明?念笙”,云袖也听不?下去了,怒斥道:“大胆刁民,再敢在我家小姐面前污言秽语,当心你的?脑袋!”
“失礼、失礼!”许二公子连连告罪,诚惶诚恐道,“我等平民,万不?敢得罪侯府千金,还?请小姐息怒。”
他态度卑微,明?着是卑躬屈膝地谢罪,实际却是在威胁骆心词,在提醒她,她是平民百姓,被武陵侯府得知了真实身份,是会没命的?。
骆心词听得懂,也知道他为什么对明?念笙只是索要银钱,对自己却出?口冒犯。
明?念笙再怎么样,也是侯府的?血脉,逼急了,她暴露身份,会被侯府厌恶,可许二公子也难逃侯府的?报复。骆心词一无权无势的?姑娘,身无所依,被捏住了把柄,吃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没什么可怕的?。
青天白日,当着侯府侍女的?面,他都敢出?言调戏,二人?私下细谈,他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骆心词不?曾直面过这么无耻的?人?,气得胸口起伏,恨不?能将他那张脸打烂。
她努力保持镇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猜到是去与太?子通传的?侍卫,不?得已?按捺住怒火,与云袖道:“不?必理他,先?上去。”
来的?果?然是前去通传的?侍卫。
侍卫瞥了瞥嬉皮笑脸的?许二公子,退后,请骆心词上楼。
许二公子不?敢招惹侯府侍卫,待骆心词身影不?复得见,遗憾地咋舌,将离去,侍卫问?:“阁下可是我家小姐的?故人??”
“是。”许二公子急切地认了,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骆心词不?敢反驳。他随口编造道:“我与你家小姐在林州曾见过几?次,还?曾入府探望过老?夫人?呢。”
“我家小姐独自在楼上看?龙舟,阁下既与小姐有旧,不?妨一同上去,也好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