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军驻扎在偏关,派刘缕打前阵就是刘女卜算向三王子提的,结果令五万铁骑折损过半,吃了败战逃回偏关。
刘卜算还不死心,这次还让她父刘缕做先锋,并且从大营调了五万铁骑,足足七万人去攻一个小村子。
到现在蔑古雄也没有接到刘缕的任何消息,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他就只能按原计划领十二万大军攻县城,先将城中的秋粮抢了送回东辽,以解国中无粮过冬的困境。
从去年开始东辽境内就闹病害,大批牛羊无故病死,国民无牛羊同过往的商队市换粮食,盗匪不敢再去抢大雍边民,就打起了本国百姓的主意,凡过路的商人都遭抢,便没有商队再敢进东辽,连喀木六族都不愿意同东辽百姓换盐。
国内大批勇士聚集叫喊着要粮食,逐渐出现‘只要攻下庶州我们就能有粮’的声音,以至于主战派压倒主和派,屯在边境的大军再次攻入偏关,并以破竹之势跨过阎罗山,眼见拿下河渠县就能直指府城,偏偏就在此出了岔子,碰上虞归晚这块硬骨头。
蔑古雄并不知道刘缕已战败身死,眼下他骑在马上,看着墙头上死守的北境军露出胜者的得意猖狂。
殊不知危险在逼近,身后如黑云般压过来的飞禽已开始对尾部的东辽军发起攻击,骚乱像浪潮滚过。
“啊啊啊!”
被活物抓伤还能滚地痛喊,若是不幸被傀儡掏了眼珠子,很快就会被感染。
走兽则扑向骑兵,撕咬掉战马,再狠狠咬住人的咽喉,利牙刺进大动脉,人的全身就会青筋暴跳,血液逆流,鲜活会被黑暗吞噬,变成行尸走肉,只听笛声的召唤。
这场厮杀虞归晚不顾一切,她就是要让踏进河渠的东辽人死无葬身之地。
东辽想让她下地狱,还想拖着幼儿。
好,她就让这些人看看什么叫地狱!
那面写着‘雄’字的战旗在城门下招摇,似是等着胜利那般惹人厌。
虞归晚眼神发冷,特殊钢制的大弓在她手上被缓缓拉开,弓弦绷到头,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这把弓可是廖姑和妙娘两人合力都无法全拉开的。
咻!
绑着刘缕头颅的钢箭还能精准射中旗杆,原本招摇的战旗像断头的扑棱蛾子,只扑腾了两下就趴在地上,原位挂上了刘缕的头,正左右晃荡摇摆,别提多滑稽了。
事发突然,前头冲锋陷阵的东辽军也傻眼。
蔑古雄曾在大营见过射伤刘缕的那支钢箭,比最精湛的铁箭好不知多少倍,他爱不释手,但三王子对此箭也颇感兴趣,他也只能看着眼馋,不曾想在这里又见到,还射掉了他的战旗。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然看旗杆上挂的头颅怎么那么像刘缕。
在城墙上躲避流箭的蒙灰看到一幕,笑到直拍大腿,从亲兵手里抢过大喇叭嘲笑战前的蔑古雄。
“哈哈哈哈,刘缕那老匹夫已让我们统领斩首了,七万铁骑一个不剩,你们想攻城,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蒙灰的嘲笑被大喇叭扩音传出老远,还不知发生何事的东辽兵不约而同看向旗杆上那颗头颅。
蔑古雄更是心头巨震。
他在乱军中找射箭之人,很快锁定在远处的虞归晚身上。
两人的视线隔着千军万马交汇,火星子噼里啪啦。
蔑古雄握紧一双大铁锤,怒吼一声就策马冲虞归晚冲来。
虞归晚再次搭箭,瞄准。
咻!
钢箭破风冲出。
别看蔑古雄五大三粗,身手却极灵敏,竟然能在疾驰中换马躲过射来的钢箭,并同一时间捞弓朝虞归晚射出呈品字型的三箭,那双大铁锤还稳稳悬挂在他腰间。
虞归晚侧翻下马,拿弓的手撑在地面,另一只手抽出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划在战马的膝关节处,挑断韧带,战马吃痛嘶鸣并超前倒去,马上的骑兵被甩下来,还未来得及举刀,咽喉就被虞归晚手中的刺刀转着一划,鲜血喷涌。
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被自己割喉的东辽兵,紧接着就是下一个,再一个……砍瓜似的,一刀一个,全是割喉放血,直杀到蔑古雄的马前,用刺刀和大弓交叉挡住对方砸下的铁锤。
砰!
荡开的杀气将周围的士兵都震出去三丈远,还带倒一大片。
蔑古雄是东辽最强悍的勇士,力大无穷,也是仗着这身蛮力称霸,年过半百也不输,那双实心大铁锤足有三四百斤重。
虞归晚硬接下他这一击,虎口都震裂了,却没有血流出,且刺刀和大弓都完好。
在蔑古雄错愕之际,她迅速反击,如幽灵般飞身蹿到蔑古雄跟前。
蔑古雄极速后退,刀尖划过铠甲带起一片火星子,用以连接甲片的铜丝全断,甲片稀里哗啦掉地上,胸口被划出指头深的一道口子,皮肉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