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银铃铛随之晃动发出悦耳的音调,横放在锦被上的腿纠缠在一起,使得铃铛的声响愈发急促激荡。
肌肉纹理清晰的那条腿上有极为明显的疤痕,肤色也稍深些,而压在上面的则白皙如玉,娇嫩无比,趾甲红粉,连脚趾头都圆润喜人。
很快,两人位置颠倒,虞归晚跨坐着,脚腕被幼儿抓在手里,指尖拨过铃铛,又是一阵叮玲声。
光是这样令人无限遐想的声音就足以让人忍不住颤栗,这种感觉从尾椎蹿上来,再随着经脉遍布至全身,脚趾陷进绵软的锦被中。
虞归晚仰头盯着床帐,脖颈牵引出优美的弧度,柔顺的乌发散落,发梢正好扫过幼儿的山丘,还在深处发力的手指因此蜷曲,沾染上更多滑腻。
“啊~”
幼儿紧闭双眸发出惊叫,也不知是惊里头的滚烫,还是惊自己的失控。
虞归晚也长舒一口气,喘息久久未平,铃铛声却是暂停了下来。
床帐并没有落,烛火的光亮将床上之景照得清晰分明。
幼儿坐起身,双臂环抱紧紧贴住虞归晚,声音带着道不尽的眷恋,“岁岁……”
“嗯。”虞归晚动了动,铃铛又响。
安静良久,幼儿才舍得松开她,抬起红霞未退的面庞,柔得要出水似的问道:“快四更天了吧?”
北地昼夜温差大,白天热得要人命,晚上又冷得人难受,她担心幼儿着凉,便扯过一件衣裳披到幼儿身上,自己则下床拧来一块帕子,还顺道看了眼刻漏。
“嗯,四更了。”她为幼儿擦去那些黏糊的热汗。
幼儿捉住她的手,“夜深了,快上来睡吧。”
她坚持擦完才放下床帐,挥灭烛火,刚躺进被窝就被幼儿揽过去,没有解下来的铃铛镯在被子下闷响了几声。
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幼儿便低声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总睡不踏实,挂心着你在外头会不会受伤,也想着我若有妙娘那样的身手是不是就能跟在你身边,不必留守在家日夜盼你平安归来,见不到你人,也不知你在外如何,我这心就跟油煎似的。”
她轻啃着幼儿的肩头就当作是磨牙,含糊道:“你的身子经不住颠簸劳累,还是在家等着让我放心些。你在家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别人死几百次我都未必会死一次,担心做什么,伤了神更不利于身体的将养。”
大夫开的药幼儿一直都吃着,期间换了好几个方子,又从汤药换成丸药,夜里咳嗽的症状倒是根除了,只是底子还弱着,依旧要仔细将养,不能太劳累伤神才长寿。
幼儿轻叹道:“我也知你厉害,但你也听我一句劝,凡事*别逞强,危及时一定要设法先保全自己,听见没?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再有,若将来情形不对,你也不必顾着我,带着我终究是拖累,只要你好好活着,我……”
话未说完就被虞归晚冷声打断,“前半句我记着,后半句我不听,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可真会去麒麟城将你们那个屎皇帝一家屠尽,再去那个狗东辽家里杀满门,全乱了才好,我看着都乐。”
她在意的一直都在身边,旁人如何同她有甚关系,就算死绝了她也觉得是活该。
幼儿也担心她会莽撞行事,便闭口不再提此事,抚着她起伏的胸口哄道:“好,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睡前生气对身体不好,会做噩梦的。”
“还不是你惹我,尽说些我不乐意听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
幼儿喊冤:“我何时这样说过。”
“就刚才,让我丢下你跑路?你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是真生气了,幼儿只得继续好声哄人,“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嗯?岁岁,你别跟我置气,你也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又软弱无力的,最见不得打打杀杀,这才担心自己会成为你的累赘,怕连累你,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得?”
她抓住虞归晚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那里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不知何时起装的就是此刻拿她肩膀磨牙的这个人,分量之重已然胜过其他。
她最大的心愿也是想虞归晚平平安安的,至亲惨死的悲痛她已经尝过,若虞归晚再有个好歹,她可真就活不成了。
谋划的那些事她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她远在庶州,手中无筹码,每走一步都是要冒极大风险的,所以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报不了仇,她死,但不能让虞归晚跟她一块死,她要她活着。
再娇弱的人心跳也是强有力的,虞归晚对心跳声情有独钟,平时就爱贴着幼儿的胸口将心跳声当成鼓乐听。
她往下挪了挪,耳朵贴在心脏的位置,说道:“你再啰啰嗦嗦,我可就不让你睡了。”
幼儿也不想再将她藏着的狠戾招惹出来,便顺势道:“好,我不说了,睡吧,在外这些天你也累狠了。”
“还行,习惯了,不觉得累。”
幼儿顺着她的头发,“怎么,你以前也要经常这样往外跑?”
“嗯,差不多吧,”困意席卷,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丧尸来了,基地也不安全,不跑不行……”
幼儿听着这些陌生的字眼,心都揪成一团,疼得难受。
到了端午这天,村子热闹非凡,人人手腕上都戴五色编绳,再用篮子装了粽子果品到河边祭龙,祈福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