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用急得团团转,让随行的侍卫快马加鞭去县城报信。
可还不到一刻钟侍卫就跑回来了,说村门已关闭,严禁任何人外出。
“胡闹!”贾用险些气死,“虞里正呢!去把她找来!”
“我们没见着人,要硬闯出去但被拦下了,守村门的人说若我们再硬闯就放箭射杀。”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无知!”
贾用顾不得许多,跑出去牵过马就要自己去县城报信,他是王府的掌府官,王爷的亲信,驻守在河渠县的北境军统领也认得他,定会前来救援。
只盼潜进来的东辽精锐人数不多,否则河渠危矣!
“没有虞姑娘的手令你们是出不去的!”阿秀也怕也着急,但她也必须劝住这几个人,这样硬闯是真的会被护卫队射杀的,她急道:“你们才来,不清楚我们南柏舍的情况,村门关闭定是虞姑娘下了令,为的是保护村民,之前有盗匪也是这样,谁也不能擅自出村。虞姑娘也必定派了人去县城报信,你们就不要出去了,护卫队认不得你们,说不得还会将你们当成可疑人放箭射杀。”
贾用还是急,“你们哪里晓得这些东辽蛮狗的厉害!我们王爷都吃过好几次亏!”
旁边,阿秀的丈夫撇撇嘴,抠着墙皮小声道:“我们里正有狼群,还有猎鹰,就算来再多东辽人也不怕,我们也不怕,谁敢闯进村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就跟他们拼命,东辽人怎么了,照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他们?哼!”
阿秀拧了他一下,“你别说话。”
“怎么不让我说,”老实疙瘩也有不服气的时候,“咱们南柏舍怕过谁?当里正平日里训的人是吃干饭的?村外头还有那么多陷阱,我们自己人过去都提心吊胆,东辽人一头扎进去还不死翘翘。你听,到现在还没个动静,肯定就死在山上了,根本到不了村门口,怕什么。”
贾用气到翻白眼,他能跟一个村汉掰扯?那也得掰扯得清才行!
出不去,就只能干着急,坐立不安。
等了半日,外面确实没什么动静,不少村民就悄悄攀墙头想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他们也不敢靠近村门,怕有个什么自己跑不快,白遭了罪。
幼儿也同样在担心,她死死压着手腕上的镯子,盼着虞归晚能安然无恙回来。
“后山那样的地形,东辽人是怎么进来的,真是长了翅膀不成。”她脸色煞白煞白的,在屋里来回转圈。
妙娘让她转的头晕,受不了拉她坐下,宽慰道:“只是险峻,又不是死路,想想办法总能过来,咱们的人之前还去过那边砍树。你也别太着急,就算有路也不好走,能过来的人有限,现在还没消息定是被拦住了,虞姑娘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再说还有那么多死士,除非东辽能派上万的精锐士兵跋山涉水到这,否则也难靠近咱们村。”
幼儿坐着揉额角,“我也知道,可……总免不了会担心她,除非亲眼看到她好胳膊好腿的站在我面前,要不然我这心就放不下,”她缓了一会子才问道:“村子的防守都布置妥帖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不用在这守着我,只要村门没破,我这里就安全,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外面,会不会有另一拨人从其他地方摸过来。”
“不会,附近的黑鹰没有示警,应是没情况。放心吧,其他事我都安排好了。”
幼儿点点头,虞归晚没回来,她的心就始终提着。
日头渐渐往西边偏移,所有人都在等。
直到那只猎鹰出现在村庄上空,盘旋着发出不同于示警的欢快叫声,笼罩在众人头上的乌云才散开。
啪唧一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扔在院子里,仆从小心探脚上去查看,发现是一朵肥厚的木耳,捡起来送到幼儿跟前。
“这?”
除幼儿外,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猎鹰丢个木耳下来算怎么回事。
幼儿用指尖捏起木耳看了看,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喃喃自语:“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这些花样……”
她拿帕子垫着将木耳放到桌上,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也没多解释,只说:“岁岁怕是已经下山了,妙娘,你带人去外村等着,瞧这样子怕是抓了活口。”
妙娘这次没有坚持守在这,利落起身,叮嘱其他人守好宅院才上马离开。
比虞归晚先回来的是脏得不成样的虞六花,守村门的护卫队远远瞧见一活物在丛林乱窜,又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是野猪,还在想要不要顺手放一箭过去,当作今晚的下酒菜,就听墙头的大黄狗疯了一样摇尾巴吠起来,很兴奋,很谄媚。
“哎,等等,”一人拦下就要放箭的同伴,“我瞧着怎么像是虞姑娘养的那只雪狼啊。”
“啊?可那是白色的啊,这只脏得像刚在粪坑泡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