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的盐水引入盐田,上层已结出厚厚的水晶盐,廖姑和陶翁师徒正往罐子里装盐,只装半罐,空余的装鸭蛋,再铺上干草,即使有人查,只要不扒拉到底层也看不到。
这让跟来的村民震惊不已,盐价几何他们怎会不知。
“虞姑娘,这是要贩盐?”其中一年老的村民忐忑问道。
虞归晚点头,既敢示众,就不怕告发。
村民也不蠢,当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咬咬牙狠下心道:“我们绝不跟外人透露半个字。”
“好,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瞒过官府,贩盐得来的钱就能大家分,往后不必勒紧裤腰带苦哈哈的过日子,官府剥削压迫我们,不拿我们当人,我们自寻活路也无不对。”说这番话时虞归晚想的是古人真麻烦,赚个钱还要编借口。
村民们心中燃起一簇火,振奋道:“没错!都是被朝廷那群狗官逼的,凭什么他们吃香喝辣,绫罗绸缎穿着,咱们却连口粥都喝不上!”
贩私盐又如何,就卖!
。
五日后虞归晚就要带人护商队前往偏关,在此之前就要把剿匪的事解决。
这事落别人头上定觉得是去送命,她却不这样想,她本就计划炸山贼窝,如今名正言顺,她高兴还来不及。
廖姑是她的跟屁虫,她做什么都要跟,妙娘是自告奋勇,还有等着靠盐矿赚大钱的村民也斗志昂扬,拎起大刀就要杀过去。
“有了这盐矿,修围墙的事也可提上日程。”虞归晚吹着墨迹未干的纸张说道。
幼儿将最后十几户的粮税记账,已遣人送去县衙,心头压着的这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可紧接着又忧心连带出来的盐矿和剿匪这两件一旦出差池就遭杀头的大事。
听虞归晚这般说,她的心情也极为复杂,修围墙需要钱,钱从何来?虞归晚行事虽张狂,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人前人后两张脸,却也有为村民着想。
其实她大可将盐矿占为己有,逼迫村民为她卖命,她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打算用贩盐得来的钱为村民修围墙,比那起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强百倍。
她轻叹一声,道:“剿匪的事你怎么想的,真要帮高脚?”
高脚特意告诉虞归晚这件事,也是想请她相助,还让送粮税的人带话回来给虞归晚,他和柳东在县衙选了五六十个身手不错的,全听她调派,问她何时能出发。
“倒也不全然是为了帮他,我本就有计划,这也算是与他不谋而合。”
幼儿担忧道:“你都不清楚那些贼窝的底细,就这么过去也太冒险了。”
“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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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牢阴暗潮湿,难闻的腥臭味熏的人难受,高脚掩鼻站在边上看虞归晚三两下卸掉贼王的胳膊。
贼王惨叫连连,求饶道:“我说!我全说!我们的马匹和刀箭都是从一个东辽商人手中买来的,他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在黑子山,告诉我们哪个村子好打劫,让我们去,还说官府不会派兵来剿我们,让我们放心。”
怎么又是东辽人,虞归晚回头看高脚。
高脚也是一脸懵,他都不知道还有东辽人掺和其中,贼王根本没有同他们讲?
他过去一脚踹在贼王的肚子上,骂道:“行啊你这狗杂碎,还有什么瞒着没说!”
“没有了!真没有了!”贼王痛的直哆嗦。
虞归晚根据贼王的描述将黑子山的地形图画了出来,跟县衙画师描的简笔不同,她这是一份超现代的技法,还做了标注,比军营的舆图还详细,看得高脚啧啧称奇,越发坚定同她结交的心。
黑子山的大小贼窝有二十八处,共有三百多山贼,靠县衙这点人根本拿不下,可上头下了死令,不去就是抗命,一样要人头落地,隧出发时人人如丧考妣。
后头被征编进来的各村村民更甚,歪歪扭扭跟着,面黄肌瘦的,让他们去跟山贼打,还不如现在就直接给他们一刀。
与之相比,虞归晚带的人就精神许多,骑高头大马,配大刀与弓箭,还有十几头野狼穿梭在林间。
见此情景,高脚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回肚子,他驱马凑过来,指着虞归晚马鞍山挂靠的包袱,好奇问道:“你们带的什么,好像每个人都有啊。”
“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