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无光,也不知该有多深,亦不知这里边会不会是另一个蛇穴虫巢。
有人惊呼:“这地下竟还有暗室,会不会有诈?”
无人答得上来。
也有人道:“瀚天盟果真厉害,竟还能拿到地下图纸。”
瀚天盟带队的那个人回答:“据周长老所言,她是机缘巧合,正好拿到此物。”
机缘巧合?
奉云哀可不信,她跟随奉容多年,都不曾见过此物。
“莫非是铸这机关密道之人所绘?”
“谁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画在丝绢上啊?”
奉云哀看向桑沉草,但见桑沉草眼中越发惊诧,显然也是第一次见。
有人点燃火折子丢进洞中,随之将耳贴至洞边细听,冷声道:“看样子不是蛇穴,进去看看。”
瀚天盟的人率先跃进去探路,其余几个宗门的人尾随其后。
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叫喊声:“洞口极深,越往里越开阔,可以都下来——”
奉云哀还未跟上,身后的马嘶叫一声,是坐在马上的靛衣人忽然往马背上一踏,便轻盈盈地掠进洞内。
她皱眉跟上,潜入时特地留心了周遭,依旧觉得问岚心嫌疑颇深。
连靛衣人都不曾见过这机关暗道,看来问岚心瞒得颇深,秘密也颇多。
若非有丝绢在,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古怪的绿叶蔓生之地,竟还藏着此等玄机。
原只是一人宽的窄径,当真是越走越宽,也不知这暗道会绕到何处。
不过黄沙崖一望无际,如若有心挖凿,怕是能挖到天涯海角。
桑沉草摩挲着沿途的泥壁,冷不丁笑了一声,步子却是愉悦的,不见分毫滞涩。
“看来问岚心也不是事事都说予你知。”奉云哀压低声,冷冷将话还了回去。
这话伤不着桑沉草一星半点,她弯着眼回头,笑道:“她从始至终,都不曾事事说给我听。”
奉云哀又道:“她瞒你。”
“我与她的关系,还未到无话不说。”桑沉草气定神闲。
奉云哀无话可说,同此女讲话,她总会有几分……不知要如何吐字的无措感。
深处蓦地传出声音:“这竟是个藏书阁,此地竟有如此多的宝典秘籍!”
“非也。”又有人道:“此地什么都有,还有画像与杂物。”
泥壁上的灯被逐一点亮,屏风与柜架全被照亮。
此地明显尘封多年,想来也是,这地方似乎只有那一个入口,在入口被草木遮盖后,便轻易不可进出。
这根本不是什么藏书阁,更像是问岚心做的坟冢,她将这里的所有器物,都长长久久地葬在了地下。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有人已经如痴如醉地捧起宝典细看。
瀚天盟的人四处摸索,不远处忽然传出撕拉一声,引得众人扭头。
屏风被撕开了一层,底下竟藏着其它绢帛,而那绢帛上绣的,并非此前的山水,而是……
一个中原武林都相当熟悉之人。
是奉容!
那秀颀身影立在陡崖边沿,长袖似迎风而动,手中剑直指底下苍生,可不就是奉容么。
“奉盟主,是奉盟主!”
众人神色微变,继而摩挲起其它屏风,就连悬挂在高处的画也未放过。
果不其然,不论是屏风还是画,竟都藏着两面,而底下的每一面,无一例外都是奉容。
奉云哀心惊肉跳地看着,她不清楚这是何等情谊,但如若只是寻常关系,万不会做到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