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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云哀朝门边靠近,一副要好心退房的模样。
桑沉草蓦地圈住她的手腕,不给对方一点点机会,轻哼一声道:“你可知何为有缘?”
奉云哀不出声,要赊刀的是她,有没有缘,自然得她说了算。
见状,桑沉草便道:“只赊女子,且必还得是武功高强,与奉容有一战之力的女子。”
就算不是江湖中人,奉容的名字也广为流传,毕竟奉容不光是瀚天盟的盟主,还是云城城主。
隔着薄薄门扇,掌柜自然听得清楚,他虽未听明白,却也知道这二人要等的人不好惹,迫不得已道:“传话一事……我答应二位,还请二位也说到做到。”
门外脚步声离远。
奉云哀皱眉道:“你不如直说问岚心的名字。”
“能与奉容一战的,除了问岚心,我再想不到旁人。”桑沉草松开掌中素白的腕子,“问岚心如果听到这个说辞,便知道你我是在找她。”
事已至此,奉云哀也没有退房的必要了,索性将寂胆搁在桌上道:“你当真会和那些和尚说理?”
她可不觉得,她们二人有什么理可说。
果不其然,靛衣人意味深长道:“和尚必不想同你我说理,你我又能说上什么理?”
奉云哀无话可说。
桑沉草又伸手,将奉云哀的掌心翻过来,双眼虚眯着道:“你方才是不是想将这客房退了?可别忘了,花的可是我的钱。”
奉云哀摸向衣襟,作势要将那住店钱还回去。
捏住她掌心的手忽地施力,拽得她不得不往前倾身。
桑沉草随之也凑上前,身几乎要贴在桌上,冷笑道:“你要给,我还不想收呢。”
奉云哀甩开此女的手,五指撘向寂胆的剑柄。
“我累着呢,退什么退。”桑沉草坐直身,悠悠道:“再说,你的担心着实多余,如若问岚心真的会来,这客栈可又有了拉客的说辞,到时候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客栈根本不亏。”
奉云哀不懂客栈的经营,不过她思索一番后,觉得是有些道理。
靛衣人说完,又往床上躺,合眼道:“歇一歇,和尚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些人要是找来,不光得费口舌,还得费身法气力。”
奉云哀坐在桌边不动,也同样合目,却并非小憩,而是在调理经脉气息。
正如靛衣人所言,她确实先天不足,只稍多运真气,周身便会疼痛不适,似已到境界的隘口。
再往上,她怕是真的会承载不住。
在奉云哀调息之时,床上的人竟暗暗睁眼,目不转睛地盯起桌边人秀颀单薄的身影。
半晌,桑沉草唇齿一动,约莫是在心底哧了一下,没哧出声。
萃雨寺虽在皓思城外,离中原尚远,好似不曾涉足中原武林,却也称得上江湖第二寺。
寺外铜钟遭人削毁,又听闻曾有两位女子掠过皓思城上方,正是奔着萃雨寺而去,寺中和尚如何坐得住。
久不下山的和尚纷纷骑马闯入皓思城中,城中百姓惊慌让步,头一次在那些出家人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