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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寂胆在手,若没有浑厚内力,定也劈不落这口铜钟。
功法与剑,缺一不可。
就那雷霆万钧之势,铜钟沉沉落地,再观桑沉草出剑收剑轻松自如,压根不像费上了劲的,越发叫人看不透她的底细。
奉云哀接住寂胆,将剑抽出鞘来,目光从剑柄至剑尖徐徐划过。
没有一道豁口,剑身完整无比,剑上的紫光依旧古怪瘆人。
剑是完整的剑,也确实是那一把从她手中夺走的寂胆。
奉云哀不曾想,这人夺剑后疾步远逃,竟只为了劈落这一口钟?甚至于,还会将剑还回来。
此等利器,若是落到旁人手上,怕是不会轻易归还。
不过正如桑沉草所言,这还真是引出问岚心最好的法子。
铜钟落地的动静足够大,整座皓思城的人都会被惊动,如若问岚心就在城中,定也会有所耳闻。
她苦心思索如何才能引出问岚心,没想到桑沉草这撼天动地的举动,还真帮到了她。
不过这般行为,必也会引来麻烦。
奉云哀定定看着桑沉草,后颈微微泛起寒意,此女的言行举止超脱寻常,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稀奇古怪。
桑沉草还笑着,凑得分外近,一双眼近乎贴上奉云哀的白纱,似要看清白纱下灰瞳的神色。
就在这时,萃雨寺中有和尚跑出,一个个手持棍杖,来势汹汹。
桑沉草蓦地退开,哂着道:“坏了别人的钟,你我怕是赔不起,走不走?”
白衣人定着不动。
桑沉草揶揄:“你不会想用剑来抵偿吧?”
奉云哀没应声,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举动,就被身边人拉着掠了出去,甚至未能多看那些和尚一眼。
蔚蓝天色下,两道身影恰似游雾,竟无需借力,踏空几下便到百尺之外。
桑沉草轻快地笑了两声,饶是身后山上的和尚如何叫喊,都不曾停步,还悠悠道:“怪只怪寂胆太过锋利,而他们的铜钟,又并非无坚不摧。”
她说得极为轻巧,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撇开了。
奉云哀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曾在书籍上见过的词。
卑鄙无耻。
那时即便书中有故事作注解,她也未能完全明白,只懵懵懂懂知道,卑鄙者必非好人,如今才确切认识到,原来是这般。
“这事一旦传出,你我在皓思城中也不能安生,那些和尚必会找上门。”奉云哀冷淡的话音近乎被风声掩盖。
桑沉草不以为意道:“和尚算得了什么,此事传出,可不止和尚会找上门,还会有许许多多觊觎宝剑的,你怕不怕?”
她停顿时嗤地一笑,接着道:“寻英会将近,有一把好剑,等同于赢下大半。”
奉云哀面色冰冷,只是双目被白纱一遮,透露出来的便只余疏远冷清。
“要热闹起来了。”桑沉草掠向客栈,手紧紧攥在白衣人的腕骨上,已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甚至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