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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月沙河位处云城西北,远在琥玉关附近,往外再行十里便是疆外。
此等贫瘠之地,常年颗粒无收,若非与疆外贸易往来密切,周遭哪存得了一户人家,这杳杳客栈又该以何立足。
恰就因此地寸草难生,来此地领略功法之人源源不绝,得是在如此恶劣的土地上,那等极端功法才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从领会到巩固少需一月,多则半年,少一日都将落入四不像的境地,届时经脉不通,浑身破绽,欲速则不达。
此时距寻英会仅仅一月,时间根本来不及,除非来人根本不在乎寻英会,又或者,来人是习武奇才。
奇才?
桑沉草腹诽,那也得试一试才知道。
念头刚刚萌生,她便抬掌相向,不过,她只用了五成内力。
五成足矣!
但见一道真气烈比门外黄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前,此真气竟还凝出暗紫之色,似内藏剧毒。
不料楼梯上方的人轻而易举就化去了桑沉草的掌风,武功属实不低。
奉云哀将手收回身侧,轻一拨动腰间短刃,拨出驼铃般声响,淡淡道:“我是来赊刀的。”
“赊刀?”桑沉草来了兴致,她起先并未怀疑对方与赊刀一派有何瓜葛,不过如今端量对方这周身刀刃,还真有几分像。
只是赊刀一派隐居多年,轻易不会现身,多半更不会像此人这样,明目张胆提及自己的出处。
传言赊刀一派擅卜算,有通天之能,多少狼子野心者对之垂涎,不惜手段强取豪夺,就连帝王将相,也曾想招赊刀一派为自己所用。
多年颠沛流离,赊刀一派决计隐退,只有在天下将难时,才现身透露天机。
桑沉草一点也不信。
如今武林安乐,天下太平,根本不是赊刀一派会现身的时日。
但桑沉草还是假意信了,悠悠道:“阁下竟然是赊刀一派的传人?”
白衣人继续上行,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真假难辨。
桑沉草提着靛蓝裙摆跟上前,相似却不同色的帷帽让她们恰似一路人,她继而又问:“难不成,近来聆月沙河要有天灾人祸?”
“是人祸,但并非聆月沙河。”奉云哀言简意赅。
桑沉草拖长了调子哦上一声,紧跟上前,说:“难道是中原武林?天机不可泄露,便不接着问了,只是……”
上方的人顿住步子,回头看她。
桑沉草微微眯眼,企图打量对方白纱帷帽下的面容。
可惜,根本看不清。
“来聆月沙河的人都穿粗布长袍,姑娘这一身白裙倒是别致,也不怕黄沙一刮,白裙就改了色。”桑沉草语气放平,少了几分揶揄逼人。
“我有内力护身。”奉云哀道。
桑沉草思量少顷,眉梢一抬:“阁下内力深厚,想必武功高强。”
“过奖了。”奉云哀话中透出浅浅的半分烦闷,“只是此地滴水难寻,洗漱浣衣多有不便。”
倒也不是那么难以近身之人,桑沉草心想,随之哂笑:“这杳杳客栈后有一口能供住客共用的井,衣裳么,我倒是认识当地一位布匹店的老板。”
白衣人似乎又起了戒心,淡言:“我只赊刀,不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