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月目光直视他:“哪来的情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涣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我不往脸上贴金我贴什么?贴春联吗?”
“随你?。”
曲疏月说不过他,绕开了眼前人要走。
陈涣之提腿跟了上来:“你?去了医院,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过敏了。”曲疏月脚步不停,迅速往前走:“已经拿了外敷药,没什么事?。”
陈涣之在后头?撵着她:“这么晚了,你?吃过饭没有?”
气温太低了,说话时,他嘴里不停哈着白?气。
曲疏月自顾自摇头?:“没有,我现在就要去吃。”
陈涣之说:“好,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粤菜好不好?”
“不要。”曲疏月走得很快,头?也没回:“我自己一个人去。”
陈涣之压下心里的烦躁,嘘寒问暖:“你?自己要怎么走过去?车也没开。”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耐心哄女孩的时刻了。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忍气吞声?的迁就过谁,也就她一个了。
但曲疏月不买账,冷硬的口吻朝他:“不用你?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没有车还不会打车吗?”
陈涣之的忍耐到了临界点。他停下来连名?带姓地喊她:“曲疏月!”
曲疏月不敢再走了,她的脚步顿在原地,怯生生地转过头?:“干什么?”
他一脸不解:“从昨晚到现在,你?究竟在生什么气?话也不肯听我说完。”
“我不是?气你?。”曲疏月嗫嚅着,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尖:“总之,是?我不好。”
“是?哪个说你?不好了?”陈涣之上前两步,扳住她的肩:“你?比我要好得多了。”
曲疏月不知道他今天性子怎么这么柔了。她奇怪,但仍不抬头?:“我哪里比你?好了?胡扯。”
陈涣之两根指头?锨起她的下巴:“曲疏月,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当得起天下第一好。”
树林里狂风大?作,曲疏月站在苍翠松树的尽头?,被吹冷的心口突突地跳起来。
眼前站着的人是?哪一位?到底还是?不是?陈涣之?他嘴里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德文吗?是?人类的语言吗?为什么听不懂,超出了她的认知。
曲疏月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虚浮,像飘在空中,晕头?转向的。
她掸开陈涣之的手:“你?少?来,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啊。用不着同情我。”
那只作乱的手被陈涣之一把擒住,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牢牢攥着不放,眼神不躲不闪地看?她,一把嗓音很沉着:“我哪有什么资格同情你??”
曲疏月感到自己心律都不齐了。仿佛是?跳两下,就停一下的节奏。
她颤着声?音问:“什么叫没有资格?”
陈涣之自嘲地笑:“我连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你?觉得呢?”
风一下子定了,曲疏月好像也跟着静下来,沉缓的呼吸里闻见他的气息,一身沉香味。
她愣了半秒,有些慌乱地垂下了眼眸,脸上火烧云一般的红霞。
陈涣之来拉她,曲疏月本能地踉跄一下,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贴在冰冷的面料上,出乎意料地熨帖,先前实在是?太烫了。
陈涣之闭上眼,宽厚的手掌折住她的腰,下巴在她耳边轻蹭几下。
几秒钟后,他低哑着开口:“昨天有一句话,我来不及纠正你?。”
曲疏月的睫毛颤了颤:“什么话?”
“我们结婚,并不是?我家里非要安排的。”陈涣之顿了顿,语气轻下去:“是?我跟你?爷爷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