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这么说,当年的重元仙府可以号令天下仙门,哪个不从,一律赏赐灭门之祸。如今的鼎山仙门可没那个本事。”
“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们这些老东西,不也得老老实实地给人家干活?”
“是了,性命之忧,终究忍得这一口气,敢怒不敢言啊。”
“哈哈哈——听说临月仙宫跟那重元仙府的传承失之交臂,封家人怒不可遏,得了鼎山仙门的传讯,想要人家交出那名进入重元仙府禁地的弟子呢。”
“鼎山仙门怎么肯?”
“自然是不肯交人的,不但如此,临月仙宫的人还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鼎山仙门的要求,主持好几处祭坛的修建,因此不得不调动那些附属宗门,可是闹得鸡飞狗跳啊。”
“有趣有趣,我听说临月仙宫新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此人没有过去未来,一副异域样貌,修为高深莫测,叫什么推克落,难道也是为了重元仙府传承而来的?”
“是有这么一个人,奉劝各位一句,还是不要招惹此人的好。”
“罢了罢了,先做眼前的事,这修建祭坛需要的材料,一一列出来,也好准备准备。”
“有理有理。”
……
推克落独自一人,御空而行,飞过广袤的大地,眼前场景快速变化着。
封示岸是不愿意她单独出来的,偏偏这样的话不好直接开口,况且如今又要忙着祭坛的事,也派不出更多人手,于是便在这般有苦难言之下,眼睁睁看着推克落独自离开。
自然,也是暗暗留了后手的。
推克落并不在意。
脑海中能够抓取的记忆又多又杂,有时候推克落都想把它们甩掉,然后轻轻松松地上路,可是偏偏不能。所以她苦恼的时候就想,人的脑袋都是差不多大小,怎么有的像是汪洋大海,有的只是门口的小河沟?
此次出来,也没有明确目的地,只是随心所欲地使用长距离传送法阵,兼之自行赶路,距离临月仙宫越来越远,距离另一个地方却是越来越近。
推克落露出一丝苦笑。
终究是放不下这件事啊。
似乎到了北奎洲境内了。
推克落放慢了速度,她记得这一带并没有什么特别显赫的修仙世家,不过按照鼎山仙门给的方案,这里也将会有一个祭坛。
想起“祭坛”两个字,推克落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嘲讽意味。
她很快就找到了祭坛的方位。
祭坛的数目和具体位置都是当年重元仙府那位比肩神明的人物给出的答案,偏偏那样一个人,却无法在当年那种情况下活下来,这算不算天妒英才呢?
不,不能说是天妒英才,因为头顶上这片天是有个人意志的,这不是天劫,而是人祸。
想到这里,推克落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额外增添了几分沉痛之色。
她的情绪变化太快,若是有旁人在场,肯定会惊讶,修为低一些的,t恐怕还要害怕,因为在推克落情绪波动的时候,她的面容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就好像是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苍山翠树出现在推克落视野之中。
北奎洲的祭坛修建在一个风景很好的山间盆地,那柄不是一个人迹罕至之地,事实上从地理位置上看,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附属的建筑也修得很漂亮。
现在,此地大半的原有建筑都已经被毁掉,外围布下一个范围很大的禁制,对于凡人来说,这已经成为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危险之地,当然不宜靠近。而修士但凡感知到了那强大的气息,也是绝对会转身逃走的。
推克落不是凡人,也不是什么低阶修士,她的窥视在很多人看来,过于直接了。
“何人如此放肆?不知道这事东辕家在办事吗?”
底下传来一声怒喝,真仙气息同时显露,不止一个,至少两个,还有许多大乘期修士,如今已被真仙气息震慑,不敢乱动。
推克落浑然不在意,目光直接穿透禁制,打量里头的人和事物,立刻就知道这个祭坛很小,想要按时完成,光凭眼下这些人恐怕不行。
不过这里距离鼎山仙门也不能说是很远,派人过来帮忙是可以做得到的。当然,推克落并不是关心这件事,她只是在内心评估着罢了。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此地窥视?”
这次的话语听起来更为严厉一些,然而细细品味,又能品出外强中干的意思。随后,两道身影从禁制中飞了出来,落在推克落对面。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无形禁制出现在推克落面前,故而这两名真仙甚至无法看清她的真容。
这可就是令人汗流浃背了。
两名真仙,一名是东辕家主,借着闭关的名目,偷偷召集人手过来,在此地修建祭坛。另一位则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如同仆人一般的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