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我看看。”
几人几乎同时检查起自己的佩剑,却是一无所获。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换个角度想想,刚才那一剑,其实很不错,不是吗?”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我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其实这佩剑是五年前到手的,也不曾与人对战,这次沧流山历练,特意拿出来罢了。”
“罢了罢了,既然没有头绪,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想想之后这一年该怎么办吧。”
“这个简单,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就当是闭关修炼了。”
“……”
“……”
“这……恐怕不合适吧。”
……
下方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进顾斟真耳朵里,她看到身外化身已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便不好这样做,于是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脑海中却是浮现出自己金丹期的样子,想到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心中难免唏嘘。
只有温室里被好好保护着的花,才会开出这种不顾他人感受的样子。
很想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抨击一下鼎山仙门这套制度,然而转念一想,又是何必呢?金丹期在修士的等级当中,简直相当于凡人的青少年时期,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吃什么苦、又受什么罪呢?不过是慢慢地长大,逐渐接手家族事业罢了。
再多想一点,顾斟真都觉得自己要开始嫉妒了。
不能这样,她是个明事理的人。
一番内心斗争之中,顾斟真决定回归本职工作,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外化身,故意问:“那个大妖怎么样了?”
“被刚才那一剑吓到了。”身外化身跑到顾斟真面前,脸上很是兴奋,“刚才那一剑带着杀气,将那大妖吓得从桌子上滚下来,慌慌张张地四处探查,我也趁机给了这大妖一点暗示,它就躲起来了。”
这些话是用邀功的语气说出来的,没有得到回应,身外化身又问:“奇了怪了,你不是挺厉害的炼器师吗?怎么会在炼制的佩剑残留杀气?难道那个时候你有想杀的人?”
“不是这样的。”顾斟真脸上露出无奈,她是经过短时间的回忆,这才猜到事情的大概经过,“应该是那个时候,我一个没控制住,一缕残存的气息融入剑中,因为并不明显,所以当时忽略了,后来也没查出来,只是刚才那个人挥出一剑,又正好是在暗处隐藏危险的情况之下,所以引出了剑中气息,这一剑既出,那杀气便散了,以后跟寻常之物也没什么区别。”
“是这样啊。”身外化身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应该说这人是有福缘呢,还是没有呢?”
这个问题,顾斟真就不想回答了,她说:“这几个人就喜欢到处乱跑,你帮忙看着点儿,我要修炼。”
将圆盘放在桌子上,顾斟真就开始闭目养神,丝毫不管身外化身是个什么态度。
……
连续斩杀三头金丹期的妖兽,司空朝鸿这一支队伍士气高涨,各个摩拳擦掌,想要在接下来斩杀妖兽的行动中露一露脸。
“我的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妖兽的血了。”
“是啊,当真是痛快!”
“这沧流山妖兽果然多,才出来多久,就宰了三头,还都是已经有妖丹的金丹期啊。”
“……”
藏身于高处的护道者元行澈静静听着下方的动静,虽然很不喜欢这些莽夫,面上也不会像司空述那样出现过于明显的情绪,包容幼稚的弟子,也是长老们应该做的事。
至于元家后辈所在的那个队伍,元行澈根本不担心,司空述的本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关键时刻是靠得住的,拿后辈弟子出气这种事,那就更不会发生了。天剑峰虽然也有剑修世家,但哪一个不是凭本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长辈们只是提供合理范围之内的帮助而已。
说起来,真正值得担心的,还是另外两支散装的队伍,跟过去的护道者也是此前丝毫不熟悉的道友。
灵寰池的妖修总是有一个能打的名声,面对沧流山的妖族或者妖兽,也有天然的优势,倒不用担心战斗力的问题,倒是那个来自闲韵峰的炼器师,元行澈隐隐有所担忧。
护道者人选是上头决定的,这个元行澈没有办法,所以她想方设法调查了那两个不熟悉的家伙,关于顾斟真这个炼器师的消息实在是太奇怪了。
入门时是元婴期,之后一直担任炼器师,据说很受闲韵峰高层的器重,然而很少参加内部的交流活动,此前不久宣布进阶化神,骨龄堪堪五百岁。
五百岁的化神期啊,就是天剑峰的长老听到了也要称赞一句“天才修士”的,怎么就到了闲韵峰手上,还藏得这么好?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元行澈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第一眼见到顾斟真的时候,她就悄悄打量着,试图作出一番评判。
以剑修的直觉,元行澈觉得此人大概是有些剑道天赋在身上的,可惜没有随身带着佩剑,看不出来,更不好说什么切磋请教的话,赢了没多少好处,输了才是麻烦,因此她才没有将这些信息告知司空述,免得后者这头脾气火爆的犟驴直接去找人挑战,闹得收不了场。
可越是这样,元行澈心里越发不能平静下来,反而萌生了一定要看看对方剑术的想法,似乎不这么做,就无法念头通达。
真是的,她可是一个剑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