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最后开口的是福泽谕吉,〔中也〕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将〔乱步〕护在身后。“差不多吧,我们来自你们的平行世界,我是编号05。”〔乱步〕拍了拍〔中也〕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随后回答了福泽谕吉的问题。“编号08。”〔中也〕僵着脸回答,声音中带着沙哑和复杂,他莫名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兜帽,视线向太宰治移去,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柑发异世界来客抿了抿嘴,语调微微上扬,带出一丝希望,“你是太宰吧,太宰治。”“啊,我是哦,哇呜——小矮子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那边的我们是朋友吗?呃!想想就好恶寒!”太宰一如既往地夸张而又欠揍地发表看法,眼眸深处却没有多少感情,他几乎都是在用探究的眼睛注视着身为“异世界来客”的两人,〔乱步〕看到,那双看似明亮的鸢色眼睛中暗含警告,如果他们敢搞出什么大事扰乱横滨,那只被紧紧锁在鸢色双眼的野兽就会发疯似的将他们咬碎。但〔中也〕只是沉默地听完了太宰的话,然后又一次缄默不言。“这就是‘太宰治’啊。”〔乱步〕的话语中有些意味不明,他不经意间扫了福泽谕吉一眼,却恰巧与福泽谕吉对上视线,纵使是〔乱步〕也微微一愣,然后轻飘飘地收回目光。“你们那边的太宰怎么样?还有编号是怎么回事?”见其余人都不说话,江户川乱步便先一步开口,可能是因为[书]的关系,就连江户川乱步也看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看到的只是中规中矩的信息,与他想知道的基本无关。“大多数人都有编号的,至于我们的太宰……他死了。”回答问题的意外是〔中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言语中透出的寒意似乎化为细密坚韧的蛛丝将他们的咽喉缠绕,然后逐渐收紧,勒入血肉。武装侦探社内又安静了下来。“欸——那边的我死了吗?啊,真是好运得让人气愤!”太宰拖长了调子说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他摆足了轻慢的态度尝试从〔乱步〕和〔中也〕口中套取情报,又似乎是想要从那个如同人偶一般机械又麻木的〔中也〕身上寻求到中原中也肆意的样子。“我们那边可是和你们这不太一样呢。”〔乱步〕看着那边站着福泽谕吉身旁的江户川乱步,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将众人最后的小小期望碾碎,“我们的太宰可是最渴望活下去的,只不过在被压榨了所有价值之后被放弃了而已,一个人死在了外边,那边最后还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所以他可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呢。”〔乱步〕说的话半真半假,他仔细地观察着武装侦探社成员的神情,从他们身上扒出了各种复杂的感情。“可以再和我们说说吗?”福泽谕吉迟疑了一下,“……乱步。”〔乱步〕那双碧绿的瞳孔微微紧缩,他看着那个高大的银发男人,像是要透过他看到另一个〔福泽〕。“……好啊,请我吃年糕小豆汤。”“欸?”饶是江户川乱步,也没有想到〔乱步〕会这么说,他戴上黑色边框的老旧眼镜,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乱步〕一遍,然后收起眼镜,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拉过〔乱步〕和福泽谕吉,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向着他和福泽谕吉第一次吃甜点的铺子去了。“那么他……”福泽谕吉看着〔中也〕,向〔乱步〕表示疑问。“昂——没事的啦,他有自己的想法。”〔乱步〕看向重新戴上兜帽的〔中也〕,漫不经心却又无比肯定地回答。——福泽谕吉现在很头疼,十分的头疼,他一如十二年前那般焦虑。两位“江户川乱步”已经各吃了八碗年糕小豆汤了,现在正在吃第九碗,场景似乎和十二年前重合了。“我说——”福泽谕吉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痛地开口:“为什么你们都只吃红豆馅料……年糕也要吃啊。”无意识地说出了与十二年前相似的话呢,大叔社长。两位江户川对视一眼,心声重合。“因为年糕不甜啊!”江户川乱步语气直白而又率真,〔乱步〕沉默地点头,福泽谕吉看着明显更加谨慎拘谨的〔乱步〕,又一次有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乱步〕和福泽谕吉以及江户川乱步简单解释原世界并且试图再多感接触一下“正常主体”福泽谕吉的时候,〔中也〕来到了港口,见到了另一个、不,是身为“主体”的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在港口指挥搬运货物,他站在货箱上,褐色里衬的黑色西装大衣在海风的作用下扬起潇洒弧度,中原中也微微眯眼看着底下不断检查货物的属下,嘴角勾起肆意而又自信的弧度,绀色发的青年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压低了帽子,隐隐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侧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