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遇迟疑着,将门又推开一点,就看见邱林风拿着赵珍珠的遗像在哭。
眼泪一滴滴砸下去,邱林风不停地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在邱遇将门重新掩好的前一秒,邱林风已经额头抵在赵珍珠永远微笑的照片上泣不成声。
“珍珠。”邱林风哽咽道,“孩子大了,懂事了,有担当,什么都好。珍珠啊,你要是还在,今天就是我最高兴的日子了,珍珠……”
邱遇沉默地回了房间。
屋里不是他去洗澡前关了灯的样子,而是亮起一盏台灯。冯岚也没如邱遇所想在被子里安生躺着,而是坐在桌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那么一秒,邱遇疑心冯岚也哭了,但走近一瞧,心头压着的难过都散去不少。
“你这针线哪儿弄来的?”
冯岚迷茫抬头,答非所问。
“我会缝!”
“不是你会不会缝……”
冯岚皱着眉,觉得邱遇是不认识他,于是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认认真真问邱遇:“这针脚不漂亮?”
邱遇心里的难过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把冯岚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指着一个地方道:“漂亮,但这个,能给我弄开吗?”
冯岚迷惑:“不是漂亮吗?”
邱遇忍着笑:“是,漂亮,但我这是破洞牛仔裤啊。”
醉酒的冯岚听不懂。
“裤子怎么会有洞?”
邱遇只能耐心解释:“这个裤子,它本来就是有洞的。”
冯岚嘟囔着把针一丢:“什么破裤子,现在的时尚也太奇怪了。”
邱遇开了大灯,先把针找着收好,然后关灯,把冯岚按回床上。
冯岚埋进被子里,伸手勾邱遇衣角,但只勾了一下就缩回去。
邱遇觉得不对劲,掀了被子去看冯岚的手,只见他食指中指都有淡淡血痕,显然是让针扎的,再看另一只手,也有。
邱遇不会针线活,实在想不出冯岚是怎么弄的,握着他手指心疼了一会儿,轻声道:“疼不疼?”
冯岚缓慢地眨了下眼,好像没听清。
邱遇便不问了,直接行动,想去找碘酒,但刚直起腰,冯岚就又勾住他的衣角,也不说话,就努力睁着一双朦胧醉眼,安静地看着他,像是问他去哪儿,又像是舍不得他走。
邱遇心里软成一片,抬手关了台灯,握住冯岚的手,往冯岚的被窝里钻。
“睡吧。”
两个人挤着半边床,只能搂着睡。冯岚仍然没说话,但松了勾着邱遇衣服的手,很快睡熟了。
本就是燥热的夏天,冯岚喝了不少酒,更是热腾腾的一个,没睡一会儿就把被踹了,又被空调吹得皱眉,更贴近邱遇。
邱遇几乎要被挤下床,不怎么舒服。他今天喝的少,但也是喝了,这会儿一切安顿,又挨着冯岚,酒劲终于慢慢往上爬,觉得不舒服就挣,挣得冯岚哼了一声,想起自己还搂着个人,就把腿往冯岚身上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