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当她需要帮助时,他都会第一时间伸出手,却又会下意识退后一步。
他退的这一步,是方寸,也是万千。
一吻了余憾
西域。
太阳就快落山了,依拉勒光着脚,在金灿灿的草原上自在奔跑。
寒星给依拉勒找了最好的师傅,不光教他骑射剑术,还从大魏请来大儒,教他识文断字,治国理政,依拉勒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尽管他才十岁,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寒星勒住照夜飞矢,他面带微笑,注视着他的儿子,这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作品。
寒木打马追了上来,“密探来报,大魏皇帝要对西域用兵了。”
“来的人是谁?”
“肃安王领兵,左将军霍翰羽,右将军卢文盛。”
“不足挂齿,对了,先锋是谁?”
寒木默了默,“女将军,陈兰旌。”
寒星目光一滞,他侧过脸来,“阿烟?”
“嗯。”
夕阳的余晖在天地间铺开一大片的斑斓,寒星久久无语,末了竟是一笑。
“这一天终于来了。”
“陈兰旌一定是来找你报仇的,寒星,她已经不是席容烟了,你不能对她手软。”
寒星扬了扬眉,没有答话,他伸手抚摸着照夜飞矢缎子般油亮的鬃毛,突然想起一事,“木头,达亚娜嫁过来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吧。”寒木指了指不远处的依拉勒,“你儿子不都快十岁了吗。”
寒星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记得天机阁阁主曾经说过,寒木死在大魏三十年。
寒星的声音有些慌乱,“今年,是大魏多少年?”
寒木掰了掰指头,“好像是大魏三十年吧。”
寒星脸色苍白,几无血色。
“寒星,你怎么了?”
“木头,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们和大魏开战那天,你哪儿都不要去。”
寒木一愣,“什么意思?你不让我跟着你一起杀敌?为什么?”
“你答不答应。”
“寒星,我不放心你呀!”
寒星微微动唇,“我只问你,你答不答应?”
寒木着实摸不着头脑,可他看寒星这个样子,又不像开玩笑,只得说道,“如果你执意如此,我答应你就是了。”
寒星松了口气,他握住寒木的手,“木头,记住了,那一天,你哪儿都不要去。”
“寒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寒星阖眼一叹,“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寒木更糊涂了,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依拉勒扬着笑脸,冲二人跑了过来。
男孩的声音清澈嘹亮,响彻山谷,“阿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