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望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整个人无力地滑跪在地,掩面痛哭。
云英闻声赶来,连忙伸手扶她,“哎呀,娘娘这是怎么了?”
泪水一滴滴打在明亮华贵的金砖上,不一会儿就汇聚出了一圈浸着烛光的昏黄。
魏太后微微摇头,她落在地上的影子裹着斑驳破碎的昏黄,渐次没入无声的黑夜。
东宫,暗室。
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魏晗煜走了进来。
魏晗烨好整以暇,上下打量着他。
魏晗煜把酒搁在二人中间,“你在这儿待得倒是逍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皇祖母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
魏晗烨一下子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皇祖母是含笑走的,她走得很安详,也算是寿终正寝了,我们应该为她高兴。”
魏晗烨默不作声,神情微微有些呆滞。
“下月初五是黄道吉日,你去西山送一送皇祖母吧。”
“你让我去?”
魏晗烨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你要走了?”
“嗯。”
“为什么?晗煜,我不明白。”
魏晗煜笑了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怎么回答你呢。”
魏晗烨诚恳地说,“晗煜,为了我,为了母后,为了你自己,留下来吧,你若愿意留下来,我可以在这儿隐姓埋名待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妨碍到你什么的。”
“嗤,魏晗烨,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都不是你能决定的。我走之后,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帝吧。记住了,这一次,是我让给你的。”
说罢,魏晗煜饮尽杯中酒,转身便走。
他走到门口时,忽又站住,“哥,我知道,其实我不恨你,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证明我不比你差。哥,保重。”
魏晗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快步追了上去,“晗煜!”
可是石门已经关上了,魏晗烨用手撑着冰凉的石壁,低声说了句,“保重。”
情字最难解
六净寺。
转眼已是六月,无心池开出了一大片的荷花。
席容烟坐在无心亭中,瞧着手中的忘川出神。
“想什么呢?”
“啊,师傅。”
三乘大师负手立在池边,“两月有余,你的剑术却是并无多大长进,这样下去莫说十年了,便是二十年,三十年,你也打不赢他。”
席容烟面上羞惭,“是我天资不足,让师傅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