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的脾气,便不再追问,只是用鞑靼语默念了几句,又用大泱话道:“愿浑裕真与你同在。”千姜感激地点点头,二人依依惜别。千姜视死如归地走在回昭京的路上,她其实没想过离开,当初往南逃,不过是为了救斜也,如今他活蹦乱跳的,加上报仇的日子近在眼前,她的离开已是必然。她行在乡间,正谋划着如何潜入蹴鞠队,刺杀宋清嵘,身后却慌慌张张地奔来一人,千姜的细软倒是没事,他的细软却漫天纷飞,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乍一看去,全部是些药材。怎么刚刚辞别了斜也,又碰上个和斜也一样的医痴,果然是鞑靼好男儿浑裕真佑我,千姜自嘲道,忽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裕真这个名字!她那夜在崇善寺听于去得和宿望讲过……难道他们竟然和鞑靼有勾结?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习俗是大乱炖,请勿考究。(最近应酬太多,写作时间逐渐被压紧辽,好在只是暂时。)☆、昨日种种那人着急地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拾起,也不打招呼便往山下疾行。“诶,你的东西没捡完。”千姜收回思绪,注意到地上静静躺着的好几块姜黄色物件。男子立马止步,正蹲着捡拾,包袱里又掉出来许多东西。千姜这才注意到还有不少金银珠宝。她假装没看见,只帮着捡不贵重的。“把安石榴拿过来。”他倒是不客气,颐指气使道:“滚到石头后面了,还有那几块干姜。仔细着,别给我弄坏了。”“原来这就是干姜。”千姜说着,拿着一小块干姜在手里把玩。那人一把抢过,宝贝得捧在手心,喃喃道:“现在这昭京城,可找不到几块干姜了。”“难道又是宋府在买?”千姜虽然不接触药材,但平日里也了解昭京药材市价,宋府便是近日药材价格攀升的始作俑者。“你个小姑娘还知道这个……不过,你肯定不晓得,这宋夫人因为体寒害疾,这几年到处求医问药,直到今年才找到一剂药方,干姜便是其中之一。”男子说完,又忽然发起呆来,兀自叹道:“还真是厉害,这么寻常的药材,怎会想到佐以春酒、胡椒、安石榴……这么一来,去寒功效甚妙。”千姜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斜也也经常这样“走神”,不同的是,这人一袭白衣,看起来仙风道骨,露出一脸痴相,有些许违和。千姜麻溜替他收拾完,那人这才有了些许礼数,自报家门:“上岚道人,常弈。”“道人好。”常弈嗤笑道:“你竟然连上岚道都不晓得,我只是师门中的一位弟子罢了。”“哦。”“你是哪一派的?”“我没有派系……在昭京城东有一间铺子,叫方外堂。”“方外堂?原来又是鮀脱‘方外间’的走狗。”他忽然怒斥道,转身离去。???千姜很是困惑,这名字是斜也想的,没曾想原来医门也有如此多的派别纷争,她苦笑摇头,见那人已经迅速消失于原野。五月廿五。宋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钟鸣鼎食之家又焕发出往日的活力,这不仅源于宋夫人身体康健,更是源于久驻沙场的宋清嵘总算回了府。百花园内,数人围坐欢聚,其乐融融。“老爷,别贪杯了,今日先歇着吧。”宋夫人轻轻按住宋清嵘的杯盏。“静娴啊,我今日开心得很,快别劝了。”“是啊,爹爹这一去都一年多了,在南边哪里有好酒喝,必须要吃个痛快。”宋忆慈在旁边接话道,又夹了些下酒的小菜置于他玉碟中。“还是宁宁懂为父的心啊。”宋清嵘爽朗一笑,又道:“听说宁宁又置办了一台蹴鞠戏?”“良玉叔真是……我明明让你保密了的啊。”宋忆慈嗔道。“诶,天地良心,我可没出卖小姐啊。将军想要知道的话,哪里有瞒得下来的道理。”良玉笑嘻嘻道,“二十年前我们劫盗驼橐,还没出发呢,便被将军拦了下来。”宋清嵘朗声笑道:“当初可是你们自己走漏了风声,可怪不得我……再说,你小子当初不是还使了弓-弩来报复我,那下手之阴毒啊,差点要了我的命,得养了有小半年。要说良玉这弓-弩术啊,还当真是一绝,我听说还写了本《穿杨术》?”“将军快别玩笑属下了……”旧事重提,良玉一脸惭愧,举杯自罚,“不过,前些日子倒是发现了一个弓-弩技术颇佳的小姑娘……”“哦?”“爹爹,您再提外人,宁宁就要生气了。”宋忆慈敏锐地察觉到良玉说的就是威千姜,赶紧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