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床上的情况,只能摩掌着床边的距离,缓缓的坐下去。
床铺因身体的重量下陷,触感也有点奇怪。
用手指一划,感到的不是亲肤的床单,而是直接摸到了床垫内胆。
贺彰明怔了怔,抬手揉了一下眼睛,仔细打量床上。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网膜,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僵坐片刻,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扶着墙壁摸到了照明系统的开关。&ot;啪&ot;的一声,天花上的吸顶灯开了。
白炙的光芒灼烧了他的眼睛。
卧室中央的一张双人床上,只剩下光秃秀的白色床垫,和两个同样白的可怕的枕芯。
贺彰明脑袋一阵眩晕,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他瞪着极简到了极致的卧室,半响,喃喃道∶&ot;这么忙,还没回来?&ot;
点了点头,低低的自言自语∶&ot;先去洗澡,不然他回来之后,又要不高兴了。&ot;说着,便摇摇晃晃的去了浴室。
浴室洗手台上空无一物。
台面上的牙刷与水杯,镜边柜的洗脸乳与发胶,各种浴室必备的东西统统不见了,只剩下一张镜子,以及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贺彰明。
贺彰明撑在洗手池上,鞠水洗脸,鞠水漱口。然后脱了衣服淋浴。
花洒里的水流了很久,却不见转暖。
贺彰明洗完冷水澡出来,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平日悬在璧架上的浴巾不见了,更衣室里荀冽的睡袍衣裤也都没有了。
赤裸的身体上还淌着冷水,他站在空洞洞的衣柜前,只觉得唇齿战栗,手脚发寒。
他垂下眼,强压下几欲栽倒的大脑缺血感,额头抵着衣柜站了一会。
模糊的视线透过一片水光,看到下面还放了一套未拆的床上四件套和崭新的被褥。>br>
蹲下身,拆了四件套抽出床单,然后裹住又湿又冷的身体,赤着脚,撞撞跌跌的回到床边。眼前一黑,终于彻底支撑不住的向下倒去。
落进床垫的一瞬,意识也彻底的陷入了黑暗。最后一个迷迷糊糊的念头,单纯又朴素。
&ot;洗完澡了。&ot;&ot;可以……上床了吧?&ot;
带着一点淡淡咸腥味的海风吹来,驱使着浪花拍向金黄的海滩,卷起了阵阵银白的泡沫。汐浪退去后,泡沫很快就消散,留下了一层冒着水炮的湿润沙沼。
荀冽坐在沙滩边栈道的七彩遮阳伞下,捧起剖开的新鲜椰子喝了口椰子水。然后重新躺回藤椅里,眯着眼惬意的欣赏眼前的美景。
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层,一望无际的大海。沙滩,以及沙滩上像狗一样奔跑的男人。
徐慕颜果然对南城很熟悉,不过三天,就给他找了一个私人海湾里的临海小洋房。
房东据说是个大土豪,买下这个小洋房做度假用,结果买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和家人一般都是出国度假,这套房子压根排不上用场。
卖的话,一时找不到买家,长租的话,也找不到租客,于是就一直闲置在这里。
直到徐慕颜找上门,说想租个半年,房东就委托物业,高高兴兴的和荀冽签了合同,还赠送了一套家政深度清洁。
于是荀冽随便采购了点新衣服新床品,就轻轻松松的拎包入住了。
南城的生活,完全符合他对理想生活状态的设想。
逃离工作,重新做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自由人。
环境舒适,气候宜人,搁京都已经入秋准备开始穿秋裤了,这里还如春夏般温暖。生活奢靡,无论怎么花销,卡里的余额看起来都不带少的。
俊男美女也多,坐在沙滩随便瞅瞅,就能看到一群裸着精硕上身的男人,穿着热裤拖鞋的女人。
唯一让荀冽不爽的,就是身边跟上了个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