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他进公司就是对沈清溪的潜在威胁,如果再给他安排一个还不错的联姻对象,那就是对沈清溪明晃晃的威胁。
可沈沂也清晰记得,早在很多年以前,沈崇明就明确地跟他说:“家业往后是沈清溪的。”
他不知道为何同样是儿子,他却自动被剥除了继承权。
只是他并不在意,他并不是贪图物欲的人,对于这圈子里的一切也并不贪恋,安分地做一个律师是他可以接受的事。
不过任谁受到这样的偏待,心里都会不舒服。
沈沂自认还未做到毫不在意的地步。
所以也曾悄悄做过亲子鉴定,报告显示他们就是父子。
一时不知是否更伤人了些。
这么多年,他也早已接受现实,如今提出进公司也不是真的想跟沈清溪争。
但如果沈清溪还和以前一样,那他并不介意真的去争一争。
沈沂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淡然回绝:“不见。”
“那你就先别进公司了。”沈崇明亦道。
仿佛开始了一场博弈。
沈沂闻言轻嘲:“上个月刚离婚,这个月就跟人约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婚内出轨。”
沈崇明皱紧眉,眼神略带威胁。
沈沂则继续道:“你倒是一点儿不怕往我身上抹黑。”
“我还能害你不成?”沈崇明冷声道。
“我就是想换个工作单位。”沈沂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沈沂以退为进:“宜海那边儿还有份offer,待遇也还行。”
“你在威胁我?”沈崇明表情严肃。
沈沂却似笑非笑地低声道:“哪儿敢?”
地道的京味儿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站起身,“良禽择木而栖,我刚离婚,也想换份工作换换心情,还当您能给我提供个避风港呢。”
“结果没等来避风港,而是一阵狂风。”沈沂轻笑,那双深邃的眉眼此刻舒展开,说话也吊儿郎当的:“您拿我当棋子儿呢还是拿我当儿子呢?”
分明是很冒犯的话,却丝毫听不出冒犯之意。
沈崇明定定地看着他,尔后余光瞟向沈清溪。
意图渐明。
“还是您怕大哥多心?”沈沂愈发肆无忌惮,“但您不是说过了么?这偌大的家业,跟我屁关系都没有。我可从来没惦记过。一个闲职都怕我起歪心思?我有那么厉害?”
话音刚落,沈崇明一拍桌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您不就这意思么?”沈沂单手插兜,看上去像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他淡淡地瞟向沈清溪,“既然如此,那我就出……”
“阿沂,别冲动。”舒静及时出口打断了他的话,而后看向沈崇明,甚至是带着几分请求地说:“给他安排个职务而已,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么?”
沈崇明看向沈沂的目光变得凌厉,而沈沂自始至终带着清浅笑意,毫不畏惧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