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有人问了句。
赵德昌顿了下,又是一小盅酒喝进去:“我女儿。”
“走。”赵南星冷声喊他。
“去哪儿?”
“医院。”
“不去。”
气氛僵持不下,有人劝赵德昌道:“你就去吧,去守孝。”
“她人都死了,我还去干嘛?”赵德昌急赤白脸的,“我去了她能活过来还是怎么?”
赵南星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捏得极紧。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去不去?”赵南星声音冷得快要结冰。
“你听听。”赵德昌一甩筷子:“这是对老子说话的态度吗?”
赵南星冷冷地瞪着他,随后转身要走。
有个叔叔说:“南星,你别生气。你爸就是喝多了。”
离得近了,赵南星才认出来,这个叔叔跟她们是同乡。
赵南星勾唇讥笑:“是吗?”
“他公司倒闭了,心里难受。”叔叔说:“我们帮着劝劝。”
赵南星只淡漠地应了声哦,然后转身往外走。
她刚走,桌上就有人说:“德昌,你这女儿凶得狠呐。”
赵德昌冷笑:“别人养孩子,我特么是给家里供了俩祖宗。”
话音刚落,一盆冷水兜头而下,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全饭店的人都看过来,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静谧无声。
赵南星把盆随手扔在桌上,桌上的菜溅了人一身。
赵德昌愣怔许久才抹了一把脸,站起来看向赵南星:“你发什么疯?”
“让你清醒清醒。”赵南星厉着一张脸:“免得你连是谁生的都忘了。”
“你……”赵德昌气得要甩巴掌,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紧紧钳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你还有脸来教训我?”赵德昌大喊道:“有你这种闺女么?”
“啪——”
赵南星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打完以后甩甩手,“这一巴掌是替我奶和我妈打的,你这个没有用的懦夫。”
说完以后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这些年来,你尽到为人父的责任了吗?混蛋就是混蛋,跟是不是我爸没关系。”
两巴掌下来,她掌心都发麻。
随后她道:“医院你可以不去,葬礼你可以不去,墓园和墓碑不用你选。我婚礼没喊你,你的葬礼我也不会去,这辈子咱们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你需要我养老,你就把我告上法庭,法院怎么判,我怎么给。”
赵南星说完以后,终于把憋了这么多年的气,在这一天撒了出去。
尔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赵德昌这才反应过来,骂道:“赵南星,你这样是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