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偏要说给宁露听的,但看见她果真有点反应之后,张仰行又莫名的不爽了,还夹带着有些后悔。
“不说了,说说曲深景吧,你俩怎么样了?”
“上次一起去看了画展,明天他邀我去看烟花。”宁露平铺直叙,一点儿激动也没有,就像是在诉说一个任务。
“他倒是真有闲心。”
张仰行喝了一口酒,感觉这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提到那个人不舒服,说到曲深景也不舒服。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宁露明朗一笑,“上次看了画展和曲深景聊完天之后,我才知道……他也是沈叔的学生。”
当初张仰行给她的资料里,可是特意略去了这一段。
张仰行一愣,捏着酒杯的手指在不断收紧。
“张仰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张仰行话哽在喉间,半晌才回了一个字,“嗯。”
“目的是什么呢,就是单纯让我接近曲深景?然后呢?”
宁露说完却懒撒地靠在椅子上,张仰行抬起眼眸瞧她。
她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女学生,天生的卷发被她梳好别在耳后,妆容也不复以往的轻淡,一身利落的西装,眉眼间带着一丝锋芒。
“不知道。”张仰行又立刻垂下头,藏着一丝心虚。
当初年轻气盛,做事儿不想后果,和宁露定下了那么个约定,到头来却不敢t告诉她为什么。
不知道?宁露又重复了一遍,扬起眉却没生气,只静静瞧着张仰行。
见他依旧不说话,宁露眯了眯眼。
“约定嘛,我懂,那就先那么着了,我先回去了。”
张仰行想喊人留下,但发现开口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离开酒吧,宁露一个人走在十一月的纽约,抬头看,许多高楼大厦,极度繁华。
霓虹灯照亮了很多人的梦,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接近它,可当真正站在灯下后,却发现自己依旧一身黑。
回到房间里,宁露没开灯,立在落地窗前,可以说,她选择这个房子就是因为这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从这里俯瞰下去。
那些高楼大厦似乎不再是目标,仅仅只是她眼中的一个装饰而已。
回想自己刚到美国的时候,坐着好几个小时的经济舱,结果一下飞机仅剩的那点儿钱还不见了。
手机没电,不认识路,还好王雨骄一直联系不上她,直接找来机场了,这才避免让她更加狼狈。
刚来这里,虽然心有抱负,但宁露也直到不可能大踏步,不能眼高于顶。
找了一份洗碗端盘子的工作,先有了一点钱,不至于流浪街头,宁露再攒着简历去公司投。
被拒了,就边洗碗边找。
那时王雨骄看着宁露原本白皙润滑的手变得粗糙,一度心疼得劝宁露回去,至少还有家里人帮衬。
宁露没和王雨骄说自己家里的情况,就自己硬挺着,洗了差不多一年的碗。
被房东临时解约,没找到房子,宁露就拿着自己的行李在过道睡了两晚,回来发现自己的东西只剩下一个被打开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