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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像是无比的漫长。
她是要死了吗?疏雨心里轻飘飘的,无比的迷茫。
“睁眼。”
濡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边,疏雨浑身一颤,眼前一片模糊的眨眨眼,“公孙珀?”尔后是后知后觉的呆呆问道,“我没死……”
面前人脸色有些苍白,动作不甚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定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公孙珀脸色愈来愈白,脸上渗出点点冷汗,像是强忍着痛,疏雨定了定神,环住他的腰,让他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身上支撑着他,急切问道,“你受伤了!你伤在哪里了!”
她咬着牙撑住,想高声呼喊外边的人进来,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指抵住,“嘘……”
冰凉的触感划过温热柔软的唇瓣。
“外边有刺客,阿梁阿氐会挡住的。”
他低头的目光晦涩不明,他的肩头大量失血,身体的温度一点点的下降,逐渐冰冷的身体开始想念方才一闪而逝的温暖柔嫩的唇瓣。
高挑清瘦的少年看上去宛如一片薄薄的垂柳,当他无力的靠在她身上的时候却像是一座沉重的山沉甸甸的压在疏雨的身上,他的胸膛与她相贴,低垂的脸亲昵的贴在疏雨的脸颊,几乎是呼吸相闻。
疏雨闻到了沁人的白檀香气,又有浓重的血腥味。
小幺在上方袭来的眼风下连滚带爬的从帷幕内滚出去,一出去就忍不住浑身一抖。
面前的门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封印,严丝合缝的紧闭着,翻滚的动静和溅上的鲜血像是在无时无刻的拍打着,宛如异世界封印的挣扎,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但小幺更不敢往里面去,颤颤巍巍的扶着破碎的案几在屋子的一角掩耳盗铃的抱头蹲下。
帷幕内,疏雨胸口起伏,用尽力气使劲浑身解数轻柔的扶着他一点点的坐下,自己垫在他的身下给他当人肉垫子。
壁橱狭小,公孙珀身量又高,二人挤在里面几乎就是亲密至极的拥抱蜷缩,疏雨此时心里只有公孙珀身上的伤,压根没注意到他愈发幽深的眼正落在一个微妙的地方。
小娘子三月过了生辰便是十六岁整,在蓬勃的春日含苞待放的牡丹如今已花期正盛,身段窈窕妩媚,何况此时因为疏雨忧心他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挣扎着想撕开自己的裙摆给他捂住伤口,二人贴的这般近,柔软与坚硬的触碰,更添一分微妙。
疏雨察觉了他忽而沉重起来的呼吸声,大惊失色,“我弄痛你了?!”
公孙珀隐在暗处的眼宛如风雨欲来的天,浓墨沉郁,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聪明的学会示弱,以此来让疏雨更加的爱他、怜惜他、亲近他……疏雨是绝对不忍心生受伤的他气的。